该很容易吗?举手之劳而已。”
安心道:“这女人的话哪能真的全听呢?信一半都多了,大人物还不是她自己说的。我看哪,兴许就是个有几个钱的富商,她夸大了几倍……”
这时,一声尖叫传来,二楼有杯盘盏碟破裂之声,一把瑶琴翻滚着飞了出来,落到大厅中央,一声巨响,摔得四分五裂,把附近几张桌子上饮酒作乐的人吓得破口大骂。安心也险些跌倒,尖叫道:“出什么事了!”
孟瑶叫道:“阿娘!”
安心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大汉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她从一间房拖里出来。安心揪着身旁酒客,语气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道:“她又来了!”
孟瑶冲上楼去,那女人正捂着头皮拼命把衣服往肩上拉,一见孟瑶跑过来,忙道:“我让你不要上楼的!下去!还不下去!”
孟瑶去掰那嫖客的手,被一脚踹中小腹,骨碌碌滚下了楼,惹得一片惊呼。
这是魏无羡第三次,看到他被人踢得从楼梯上滚下来。
那女人“啊!”的大叫一声,立即又被那客人拽住头发,一直拖下楼,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往她赤裸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丑人作多怪,老妓还把自己当新鲜货!”
那女人惶惶地伏在大街中央,不敢起身,只要她一动就会被看个精光。街上行人又是惊奇又是兴奋,欲走不走,欲留不留,戳戳点点,眼放精光。妓坊的大门也聚满了里面的女人,吃吃低笑着,和安心一样,幸灾乐祸地给身边的客人讲这狼狈的老女人是怎么回事。只有一名女郎扭身出了门,把身上原本就轻薄的纱衣一脱,一半雪白饱满的胸脯裹在鲜红色的小衣里,腰肢又极为纤细,十分惹眼,其他人都连忙来看她。这女郎啐了一口,大骂道:“看看看,看你妈的看!老娘也是你们看得的?看一眼要收钱的,给钱!来给钱!”
她一边骂着,果然伸手朝四面八方围观的人要钱了。人群散了一些,她把脱下来的纱衣往那女人身上一扔,裹着她踉踉跄跄地进了大堂,边走边数落道:“老早就叫你改改了。端着个架子给谁看?吃苦头了吧,长些记性!”
魏无羡心道:“这女子相貌居然有些眼熟,是在哪里看到过?”
那女人小声道:“阿瑶,阿瑶……”
孟瑶被那一脚踢得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劲,趴在地上要起不起。那女郎一手拽一个,将母子二人拉起来走了。安心身旁的一名酒客道:“那个美人儿是谁?”
安心吐出两片瓜子壳,道:“是个有名的泼辣货,吓人得很。”
一人失望道:“这就是当年的烟花才女孟诗?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心又换了副笑脸,道:“就是这样呀。她非要生孩子,女人一生孩子还能看吗。要不是靠着以前那点所谓的‘才女’名气勉强吃老本,恐怕肯赏脸的都没几个。要我说就是因为她读的那点书坏的事。”
一名酒客道:“那是。沾了些书卷的人总是有那么股莫名的清高劲儿,总不甘放弃那一点念想。”
安心道:“她要是能凭读的书养活自己,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不就是个吸引嫖客的噱头。我说难听点,大家都是妓女,就你读了点书高贵些?清高个什么劲儿?不光外边的人瞧她不起,你们我们这里的其他姐妹喜欢不喜欢她?到这种地方来的客人偶尔看个十几岁的娇嫩少女矜持端庄,算是图个新鲜别致。要人家花钱看一个人老珠黄的算什么?她早就不红了,谁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还看不清……”
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安心,安心一回头,只见方才那名女郎站在她身后,扬手便是一耳光打来。
“啪”的一声,安心挨了一耳光,呆了片刻,勃然大怒:“贱人!!!”
那女郎道:“贱人!!!整天嘴碎,你那根舌头是没别的事做了?!”
安心尖叫道:“我说什么关你屁事!”
两名女郎在一楼大堂扭打作一团,指甲牙齿并用,撕扯对方头发满口诅咒,什么“迟早划花你的脸”、“倒贴给钱都没人要”,言语之粗俗不堪入耳。不少嫖客过来劝架,道:“思思!别打了!”
思思?
魏无羡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看那女郎的脸时会觉得眼熟。若是把这张脸添上七八道刀痕,岂不就是那名前来莲花坞告密的女子思思?!
忽然,他感觉一阵灼浪迎面袭来,整个大堂瞬间淹没在一片赤红的火海中。魏无羡赶紧把自己从共情中抽离了出来!
睁开眼,蓝忘机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