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怎么做兴风作浪,现在也只能困在棺材里和聂明玦打架了。”
“我看够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尸体骨头都得被聂明玦拆碎了。”
“可不是!我去了封棺大典,那棺椁周围怨气重得方圆一里都寸草不生!我很怀疑,那棺材真能封住他们一百年?”
“封不封得住,也不要你来操心啊,都是那几家头疼的事。反正兰陵金氏算是完了,彻底变天喽。”
“不过,封棺大典上,泽芜君的脸色好糟糕啊。”
“能不糟糕吗,棺材里装的是他两个义兄,家里小辈整天跟一具凶尸跑来跑去,夜猎还要凶尸来帮忙解围!难怪整天闭关了。蓝忘机要是再不回去,我看蓝启仁就要骂街了……”
蓝忘机:“……”
魏无羡扑哧一笑。那边继续议论:“说起来,这次封棺大典还挺让我刮目相看的,聂怀桑竟然办得不错啊?原先他主动请缨的时候,我还以为铁定要搞砸呢。毕竟一问三不知。”
“我也是!谁知道他居然主持得不比蓝启仁差。”
听他们惊讶纷纷,魏无羡心道,这算什么?今后的数十年里,说不定清河聂氏的这位家主,会逐渐开始展露锋芒,继续给世人带来更多的惊讶呢。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魏无羡斟满一杯,慢慢饮下。
忽然,他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道:“那阴虎符究竟在不在那口棺材里?”
酒肆内忽然一阵静默,须臾,一人道:“那谁知道,也许在吧。金光瑶不把阴虎符放在身上,还能放哪里呢?”
“不过也说不准,不是说阴虎符现在也只是一块废铁了吗?已经没有用了。”
那少年独坐一桌,怀中抱剑,道:“那口棺材,真的够牢固吗?万一有人想看看阴虎符在不在里面,会怎么样?”
立即有人大声道:“谁敢!”
“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都派了人围守那片墓地,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众人纷纷附和。那少年不再发话,执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似乎是被打消了念头。然而,他的眼神却并未改变。
这样的眼神,魏无羡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并且他知道,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
离开酒肆之后,还是魏无羡坐上小苹果,蓝忘机牵着绳子在前边走。
晃晃悠悠地蹬着小花驴,魏无羡取出腰间笛子,送到唇边。清越的笛声飞鸟一般越过天空,蓝忘机顿足,默默聆听。
正是被困在屠戮玄武洞底时,他唱给魏无羡听的那支曲子。
也是魏无羡重生后,鬼使神差在大梵山吹出来、让蓝忘机确定他身份的那支曲子。
曲终,魏无羡对蓝忘机眨了眨左眼,道:“怎么样,我吹的不错吧?”
蓝忘机缓缓颔首,道:“难得。”
魏无羡知道,“难得”的意思是难得他记性好了一回,忍俊不禁道:“你不要总气这个呀,从前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再说我记性不好,这应该要怪我娘。”
蓝忘机道:“为何。”
魏无羡把胳膊撑在小苹果的驴头上,陈情在手里转得飞起,道:“我娘说过的,你要记着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东西,这样才会快活自在。”
这也是他所能记住的,关于父母,为数不多的东西。
思绪飘飞片刻,又被魏无羡拉了回来,见蓝忘机正专注地望着他,道:“我娘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