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的尸体,半晌,道:“……也罢。不提。可二哥,含光君是如何得知,我寝殿之中有这间藏宝室?又是如何能判定,大哥的头颅就在我的密室里面?金麟台守备森严,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我会这么轻易让大哥的头颅被别人发现吗?”
听着他的质问,蓝曦臣竟一时答不上来。不光他答不上来,连魏无羡也答不上来。谁能料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金光瑶不光能转移头颅、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了什么话,诱使秦愫当众自绝封口!
正思绪急转,金光瑶叹了口气,道:“玄羽,是你这么对我二哥他们说的吗?撒这种一拆就会穿的谎,有什么用?”
一名家主疑惑道:“敛芳尊,你在说谁?”
一人冷冷地道:“说谁?就是站在含光君身边的这位了。”
众人目光齐齐转来。方才说话那人正是苏涉,他道:“这位是何人,非兰陵金氏的诸位可能不知。此人名叫莫玄羽,乃是兰陵金氏门下一名弃生。当初因为品行不端,骚扰敛芳尊而被逐出。而听近来传闻,他不知是哪里入了含光君的眼,竟然随侍身边,出入左右。素来以雅正闻名的含光君,为何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真真叫人费解。”
听他说话,金凌脸色十分难看。在众人的私语之中,金光瑶放下秦愫的尸体,缓缓站起,手放在恨生剑柄之上,向他逼近一步,道:“过往的事我也不提了,但请你据实交代,阿愫莫名自尽,这里面,你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金光瑶撒起慌来,当真是一派问心无愧、气势十足!旁人这么一听,自然以为是莫玄羽对敛芳尊心怀怨恨所以才出言污蔑,同时对金夫人动了手脚使她自尽。连魏无羡一时也没想出辩驳之词,该说什么?说他刚才是怎么看到了聂明玦的头颅?说他是怎么潜入密室的?说出死无对证的秦愫见过的那个人?说出那封很可能被驳斥为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的怪信?这种辩解只能越辩越黑!他正急速思索对策,恨生已出鞘,蓝忘机挡在他身前,避尘挡下了这一击。
其余修士见状,纷纷拔剑,两把剑从一侧探来,魏无羡手中无兵刃,不得格挡,回头一望,恰好随便正躺在木格之上,当即将它抓在手里,拔剑出鞘!
金光瑶目光一凝,失声道:“夷陵老祖!”
忽然之间,兰陵金氏所有人的剑锋都掉转了方向,对准了他。包括金凌!
突然被人叫破身份,魏无羡注视着金凌一片混乱的神情,对着岁华的剑锋尚在懵然,金光瑶又道:“不知夷陵老祖重归于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魏无羡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哪里漏了馅,聂怀桑晕晕乎乎地道:“三哥?你刚才叫什么?这人不是莫玄羽吗?”
金光瑶将恨生对准魏无羡,道:“怀桑阿凌,你们都过来。诸君千万小心,他把他的剑拔出来了,他绝对就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因为魏无羡的剑名字太令人难以启齿了,因此旁人提到时,都用“这把剑”、“那把剑”、“他的剑”代指。而“夷陵老祖”四字一出,比听到赤锋尊被五马分尸更令人毛骨悚然。原先没有动刀剑意思的人也不由自主抽出了佩剑,团团围住了密室这一端。魏无羡扫视四面八方的一片剑光,不动声色。聂怀桑道:“难道谁拔出了这把剑,谁就是夷陵老祖吗?三哥二哥含光君,我看你们是不是双方都有什么误会啊?”
金光瑶道:“没有误会了。他一定就是魏无羡。”
金凌忽然叫道:“等等!小叔等等!舅舅,舅舅你当初在大梵山不是用紫电抽过他一鞭子吗?他魂魄没被抽出来,他肯定没被夺舍吧?也不一定就是魏无羡吧?!”
江澄面色很难看,没有说话,手压在剑柄上,似乎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做。金光瑶道:“大梵山?不错,阿凌你这么一提醒,我也记起当时在大梵山出现什么东西了。召出温宁的,不也是他吗?”
金凌见求证不成,反而被驳,脸色一灰。金光瑶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原先玄羽还在金麟台上时,曾在我这里看过一份夷陵老祖的手稿。这份手稿记载的是一种邪术‘献舍’,以魂魄与肉身为代价,召唤厉鬼邪灵为己复仇。江宗主就是用紫电再抽他一百鞭子,也是验证不出来的。因为是施术者心甘情愿献出身躯的,根本就不算夺舍!”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莫玄羽被赶下金麟台后心生怨恨,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这份邪术,有心复仇,便请厉鬼降临,召来了夷陵老祖。魏无羡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莫玄羽复仇。那么聂明玦被五马分尸也一定是魏无羡干的。总之一切事情真相未明的时候,最大的可能性都是夷陵老祖的阴谋!
可仍有人将信将疑:“既然这个献舍之术无法被查证,那么光凭敛芳尊您的一己判断,也不能定论吧。”
金光瑶道:“献舍的确是没法儿查证的,可他是不是夷陵老祖,却是可以被查证的。自从夷陵老祖于乱葬岗顶被他手下厉鬼反噬碎为齑粉之后,他的佩剑便被我兰陵金氏收藏起来。但没过多久,这把剑便自动封剑了。”
魏无羡一怔:“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