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恍惚间梓留来替他包扎伤口,又开了两副药,似乎也说了不少话,但说了些什麽,素衣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里完颜绪离开素衣的寝宫,立刻来到书房,命人传刑部尚书贺坚来见。他原本得梓侬报信说素衣舍不得他离去,心里仿若吃了蜜般的甜。待把梓侬遣回去,自己到底忍不住,满心欢喜的跟了来,谁料却看到那样一幕,想起自己对素衣的信任,素日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怎不魂断神伤,更兼又恨又怒。贺坚刚到书房,他便恨恨的道:“贺坚听旨,朕命你三日之内,将俘虏素衣在都延的亲朋好友,故交近邻以及他们的家人统统拿获,一个也不许漏下,漏了一个,你提头来见朕,而且这事儿要做的秘密,免得引起百姓恐慌,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吗?”
那贺坚深夜被叫了起来,匆匆赶至御书房,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虽然摸不著头脑,但眼见皇上脸色不对,他哪敢相询,忙领了旨,诺诺答应著出去。回去了便赶紧派人将押在牢里的几个大齐旧臣锁了来,让他们列出所有与素衣有关系的朋友邻居,第二天就遣人行动起来。
素衣被关在房里,就那麽绑著,他不吃东西,送饭的人也不相逼,如此过了三天,他已是饿得头晕眼花,心里却道:“若能这样不管不顾的,让我饿死了也好。”只是想到那一晚完颜绪不断变换著最终森冷下来的眼神,心中却是隐隐的疼痛起来,更夹杂著一股畏惧。生怕他的自尽真会连累了无辜的人。
第四日,梓留来为他的伤口换药。素衣无法开口,梓留也沈默以对。直到将伤口重新包扎完毕。素衣见她将欲起身,却又坐了下来,犹豫了半晌,忽然道:“公子请恕梓留多嘴……立後的事,你还是赶紧应下来吧。早晚也要应的,何苦吃这些日子的苦头。”
素衣听她话中有话,不由得抬眼相询,梓留却不肯再说,素衣看著她,忽然摇了摇头,梓留便知他不肯妥协,叹了一口气,款款去了。留下素衣在这里暗自猜疑。
到下午,天气忽然变了,乌云密布,竟刮起春日里少见的北风来,素衣望著窗外阴沈的天色,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就感到不安,总觉要有什麽事发生似的。忽然“吱呀”一声,门开处走进几个侍卫,来到近前也不说话,架著他便向外走,素衣口中仍塞著那方帕子,故也无法开口相询。
一直到了皇宫的演武场,就见完颜绪坐在高台的龙座上,见到他,冷冷的一笑,一挥手,就有一个宫女上前,取出他口中方帕,素衣被迫三天张著嘴,此时帕子一取出,犹觉两颊剧痛,舌齿发麻,一时间竟无法闭口。只见那个宫女取出两个牙套,为他套在了牙齿上,莞尔一笑道:“大王说了,待会儿有好戏看,唯恐将军撑不住,咬了舌头。”
素衣心中更惴惴不安起来,完颜绪见他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心中越发得意,他实在太清楚素衣,酷刑名利均不能使他就范,却只有心软这一个要命的缺点,只这一点,就足够挟他让自己如愿了。
演武场上除了完颜绪和几个侍卫宫女以及素衣外,就空无一人,素衣正奇怪完颜绪想搞什麽鬼,却见梓侬梓留等也不在,这更令他诧异,须知这四个女子俱是完颜绪的心腹,无论何时,总有一个在他身边。还有那个最爱凑热闹的小太子,竟也无影无踪,怎不令素衣起疑。
完颜绪见他的目光左右梭巡,立刻明白了他的心事,微微一笑道:“素素,你定是奇怪,因何梓侬等和朔儿都不在场对不对,实不相瞒,实在是下面这个节目太过残忍,朕不想让他们见到。希望素素你也千万要撑住才是。”说完不紧不慢的拍了两下手,只见一队男女老少均被锁著,被十几个官兵押著由高台後走了出来。
素衣抬头一望,心中不由一颤,正待仔细看个清楚,忽闻一声凄厉已极的呼叫:“素大哥救我……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