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花生酥糖
严鹤仪抱着元溪哭了很久, 才哽咽着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元溪,让你受苦了。”
元溪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严鹤仪的肩,只道他是受了伤情绪不好。
直到严鹤仪不再出声, 只是把头耷在他肩上出神的时候,元溪才说出早已想好的哄他的话:“哥哥, 方才我在菜园子里, 见着了一只会变成球的小虫子,我带你去看啊。”
严鹤仪不答。
“秋千架子上的葫芦都结出来了, 咱们去瞧瞧?看是不是如哥哥说的那般,正好有七只?”
严鹤仪仍是不答。
元溪便也不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
良久之后, 严鹤仪才抬起头来,眼圈儿红红的,睫毛也被泪水浸湿,变成一簇一簇的了。
“我能给你的不多。”他才只说了一个字, 便又哽咽起来,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继续道,“也没什么钱,说是你想吃什么,便给你买什么,可却是连买一整包松子糖都做不到。”
元溪应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伸手给严鹤仪抹了抹眼泪:“哥哥给我买了呀,每回去镇上都买的, 你忘了?”
说完, 他把手往严鹤仪长衫里面的暗荷包里一伸, 竟然摸出一颗包着赤色糖纸的花生酥糖来。
这是镇上那家糖果铺子里新制的, 用糖浆裹上花生碎,满口香甜,比松子糖还好吃,是元溪最近新的心头好。
“哥哥,不知道了吧,我昨日给你塞的,谁知你竟一直都没发现。”元溪打开糖纸,把那颗花生酥糖捏出来,送到了严鹤仪嘴边,“吃一颗糖,哥哥便会开心了。”
严鹤仪接过那颗糖,把它攥在手心里握了握,复又抬起头来:“我知道,你是想吃的,但又不忍心同我说,每回,每回都只舍得买两颗,你还想法设法地喂到我嘴里一颗。”
“元溪,你愈是这样,我心里便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