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起刚刚余禄猛然跃起,直接将姬无神这位雍州之主一般从高空拽到地上,碾碎全身骨骼的残暴举动,震云子彻底收敛了那丝留下来浑水摸鱼的想法。
凭这个凶人的实力,哪怕只剩下一根手指,怕也能捏死自己。
震云子十分悲哀的发现这么一个毫不夸张的现实,自己作为神霄宗秘密培养的道子,在这么一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散修面前,甚至不敢旁观,这是何等的悲哀?
可若是继续留下来,只怕最终会和姬无神一个下场,来不及利用规则离开地宫就被打成一条动弹不得的死狗。
和山河印破碎、幌金绳被抢甚至连生命都垂危的姬无神,以及那些丧生在狮驼岭异象中的大宗真传相比,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还并未遭受什么损失。
念及至此,震云子不再犹豫,当即把望夷宫的神异牌匾揣进怀中,下一刻人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哐当!”
残破的半面牌匾落到地上,裂缝中的秘力断断续续的闪烁着暗淡幽光,而那位神霄宗的天骄已经消失在原地。
来时有多么的意气风发,誓要夺得祖龙印玺,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落魄。
余禄感受到望夷宫中少了一个人颇感意外,但也没有多想,他更不会知道震云子竟然是被他的实力吓走的。
他这位屠夫现在很忙,六条手臂都有些不够用,像是拔萝卜的老农一般收取着二世人龙剩下半截狰狞巨尾上的骨刺,留下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大坑。
“吼!”
二世人龙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即使被姬无神二人使用卑鄙手段镇压,窃取道藏,祂都没如此愤怒过,像是被摆放在案板上的牲畜般,正被人肆意打量割取着有用的身体部位!
“不要叫。”
余禄信步走在巨兽的身体上,轻声嘀咕道,人龙还长在身上的半截尾巴已经被他拔了个干净,流出的污血淌成了腥臭湖泊。
不知何时,余禄已经来到了人龙的肩上,他看着殷晓圣所化的头颅,此刻被金蛟神兵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双布满血丝的龙瞳外凸,仿佛随时有可能爆炸。
迎着怨毒的目光,余禄毫不留情的踩在殷晓圣的头上,戏虐的问道,“感觉怎么样,拜魔教主?”
“嗬!嗬!”
殷晓圣挣扎着却说不出话来,被贯穿的喉管脖颈让祂只能无意义的嘶吼着。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殷晓圣还是姬无神,不过真是一条好狗。”
余禄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位二世人龙了。
毕竟在旁边的帝陵中,还埋葬着仙秦那位千古一帝,虽然二世人龙不争气,畸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但怎么说也是亲生子嗣。
若是当着祂的面宰了二世,自己怕是走不出这座陵墓。
可是金蛟神兵上的愿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而且这六柄神兵本身的材质就极为一般,即使有愿力源源不断的加持,怕也是撑不了几个呼吸就将纷纷破碎。
时间紧迫,余禄焦急的思索起祖龙印玺的下落。
姬无神那批人已经找过了扶苏的公子府,那么剩下来的地方只有这处望夷宫中可能有。
而且既然曾经有人成功得到过祖龙印玺的短暂权柄,那么祖龙印玺应该不在阿房宫中,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应该也没人敢去惊醒那位千古一帝。
余禄又想起之前姬无神用眠龙气帮助二世人龙陷入梦乡那一幕。
他们准备如此齐全,说明过去或许已经有人用眠龙气成功过,并趁此潜入望夷宫中窃取到祖龙印玺。
可是这望夷宫如此之大,现在经过此番大战后更是一片狼藉,诸般物品都已经移位,该如何去找?
余禄站在二世人龙的肩头,眺望整座望夷宫,心中颇为无奈不解。
不对,如果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姬无神为何没有先把祖龙印玺找出,就冒然惊醒了二世人龙?
这不合理。
那么自己应该猜错了,祖龙印玺并不在望夷宫。
难道在二世人龙身上不成?
正当余禄想要尝试着把殷晓圣从二世人龙的身体上分离出来,好好探查一番时,他听到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呜咽声,就如同婴孩无助的哭泣声。
他巡视四周,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等余禄不经意间看到二世人龙时才发现哭声的源头!
只见这位高逾千丈的恐怖人龙此刻竟然像是个眷恋家的迷路稚子,在哭喊着!
二世人龙在呼唤谁?
余禄先是疑惑不解,旋即心中警兆猛然炸起!
他施展扶摇同风翼,迅速闪身到他提早就暗中确定好的不可触碰的物件上,想要借此离开这个已经变得无比危险的地宫!
然而为时已晚!
祖龙虽然肉身已经被埋葬,但祂的意志不死不灭。
时空仿佛凝固了一般,余禄的肉身僵硬在空中,像是滞空的鹏鸟,心中骇然万分。
层次差距太大了,鹏魔破禁无法发挥作用!
一道无上崇高与威严的意志苏醒了,望夷宫上空仿佛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龙瞳,悠悠岁月和至高皇权带来的孤寂冷漠深藏其中,让余禄感到坐立不安,就如同小人物即将面见伟人时一般忐忑。
感知到这番变动,帝陵外的将军俑也瞬间睁开了假寐的双眼,眼中闪过精光。
单单二世陛下的哭喊可不会惊动始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