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问:“她为什么不住这里了?”
大姐叹了声:“自从老邓死后没人管,她妈天天招人回去打麻将,最后也死了。她在外面野惯了,整天跟帮不务正业的在一起,也见不着个人影的。”
“她从这里长大吗?”
大姐说“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乡里乡亲都传她是要来的,老邓一直说她从小住在乡下奶奶家,七八岁才接回来。”她说着坐下,也示意余男坐;“刚来那几年叛逆的很,经常和她爸妈对着干,她妈总打她,老邓就拦着,疼的跟个宝贝蛋儿似的。过了一两年才跟他亲起来。只可惜”
“可惜什么?”
“老邓当时是机械厂的职工,黑白连轴作业,打了个瞌睡,脑袋卷进机床里,头身分离,一下子就没了命。”说着她抖了下:“别看双儿平时爱和老邓顶个嘴,那时在他灵前跪了整三天,谁劝都不管用,最后腿肿的站都站不起来。”
余男低下头,手里还捏着黄色的塑料勺。
马大姐抹了把泪,“所以那孩子不管做了啥,乡里乡亲见着她都亲切,双儿是孝顺孩子,她妈对她从没好脸色,得病那几年还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干干静静把她送走的。”
余男喉咙哽了下,缓了缓,胸口酸涩过去后她才说“马大姐,那如果她回来,麻烦”
余男话没说完,街头忽然传来刺耳引擎声,随后两道声音,“砰——”
“啊——”
两人齐齐向那方向看去,一辆银色改装三菱斜在路边,车轮侧前方坐着一个人,自行车翻在一边,车轮还在不停的转。
有路人马上围了过去。
马大姐‘啊呀’一拍大腿,余男回过头看她。
“那不是邓双嘛!”
余男皱了下眉“你说被撞的?”
“对,就坐地上穿黄裙子那个。”
余男往那方向走去,大姐回过神儿“哎哎”唤她两声,余男没回头,她想起什么,赶紧从兜里找出一张快揉皱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