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拳头攥紧又松开:“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蒋奇峰胸膛剧烈起伏,半天才平复:“我的身体我清楚,还能勉强撑一段日子,”他缓了口气,“放心,死不到你家里。”
他说话尖酸刻薄,曲解人意,和以前没分别。
余男觉得自己多余问,转身往厨房走。
走一半,听他说:“再给我倒杯水。”
余男脚步一顿,还是折身给他倒水。
蒋奇峰终于正常说话:“这病发现的时候晚,没有治愈可能,勉强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话一带而过,没说是什么让他撑下来,停了片刻,听她问:“没住院治疗吗?”
“住着呢,身体状况好些的时候,医生允许回家待两天。”
余男问:“这次呢?”
他只说:“打过招呼了。”
余男在一旁小矮墩上坐下,沉默后,问:“那现在停止治疗可以吗?”
蒋奇峰没吭声,刚才游松来就是问他这件事,他已经同意,过两天就走,游松叫人到济南机场去接他。
没听到回答,余男盯着地面,又问:“治疗需要一大笔费用?”
“游家那小子给拿钱。”
余男一愣:“这么多年都用人家的?”
蒋奇峰眼一瞪。
他太瘦了,灯光下,眼窝凹陷,眉毛下就像两个黑窟窿,“当年是他把你弄丢,咱爷俩分开,他有责任,拿点钱是那小子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