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心脏炸裂,嘴唇煞白,艰难的问:“能救活吗?”
护士泛起几分同情,外表再野蛮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她也不便多说,只道:“你赶紧签字,我们马上准备手术。”
她把文件塞到陆强手里,转头去找赵喜民的家属,那边哭声一片。
陆强攥不住笔,低垂着脑袋,扫到几个致命的字眼儿,趋于恶化、病危、随时危及生命,脏器破裂、脊椎错位、脑颅损伤。
恐惧快将他吞没,他眼前模糊,蓦地高昂起头,喉结艰难的滚动。
根子着急,轻声说:“哥,快点儿签字吧。”
护士走过来:“签好了吗?……怎么还不签?”
陆强捏紧手中的纸。
护士说:“你别耽误事儿了,时间宝贵。”
根子直跳脚,要从他手里抢文件:“我签!”
陆强侧身,挡开他,手指颤了颤,在文件下方正式又歪扭的写下两个大字。
女护士从他手中接过文件,回身瞬间又被人攥住手腕,这次力道轻缓。
她回头,那男人盯着她,近乎哀求的口气:“救活她,”他咽了咽喉:“求你。”
护士动容:“我们会尽力。”
她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名字,神色微顿:“你叫陆强?”
陆强看着她。
护士叹一口气:“里面病人清醒时叫过这个名字。”
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
空灵的夜晚,走廊尽头,响起痛苦的嘶吼,随后是一阵压抑近乎扭曲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