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束交谈,没多久,刘波加好油坐进来。
李道觉得不合适,之后没跟他们去吃饭,麻烦刘波直接把他送回住处。
以前居住的房子在离开上陵前就已出手,林林总总加起来资产倒是不少,一部分被罚没,还有一些辗转留下,目前不太方便用。他身上只剩这些年绵州那边寄的钱,几乎每月按时打来,但他没怎么动。
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个晚上,李道失眠了。
已经下半夜,屋子里仍旧灯光大亮。
他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房顶,觉得身下的垫子太软,怎么都不舒服。他烙饼似的翻了几个身,坐起来,肘部撑在膝盖上,看自己的手。
心里挺平静,但难免想起什么人。
李道视线落在旁边的背包上,看了会儿,起身把里面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一堆零碎物件里夹着封信,他躺回床上,把里面的白纸抽出来。
那几个字已经看过无数遍,就连封面的地址和电话也倒背如流。
纸张有些皱了,他手指随意夹着扣在肚子上,重新闭眼,又折腾很长时间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李道去办了张电话卡,把号码发给周新伟。
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索性两顿饭一起解决。他在路边小店吃了碗面,出来后,去旁边超市买水喝。
李道扭开盖子喝掉大半瓶,在路边站了许久,无事可做,只好返回住处。
狱中要接受劳动改造,每天这钟点都在流水线上做工,除了完成当日规定的指标,他还要超额做一些。拼死拼活的赶工就是希望能减刑,可现在如愿了,他又搞不清自己一门心思要出来的目的。这几年的努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想做的事不该做,不做又心慌。
李道把被角推得更直挺,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耳边很静,时间也慢得无止境,他寻思着,他妈的还不如在里面蹲着呢。
就这样,心情反反复复了几日,有时胡思乱想,但大部分时间脑袋里空白一片。
每天清晨五点会惊醒,恍惚中以为狱警叫早,睁着眼想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服刑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