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渠将红梅放在了桌沿,过去扶他,指尖上还沾着凉意,冻的微微发红。
“身上还疼不疼?”
他的指尖被少年揣进了怀里,皮肤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揣着他一点点帮他捂热,楚临渊看了一眼桌旁的红梅,脸色还有些白。
“不疼了,师尊,我们如今在回去的路上?”
沈风渠点头,有些不信他说的话,过去又检查了一遍少年的伤口。
确定都愈合了才松开手。
“你别乱动了,冷不冷?”问出来才想起来,楚临渊一向是不怕冷的,只有他最怕冷,在峰里睡觉还要盖被子。
“外面下雪了?”楚临渊看向窗外,然后又看着他道,“冷。”
少年嗓音冷淡,“师尊过来给我抱一会儿就不冷了。”
沈风渠有些想笑,过去揪他耳朵,“不是都看见了?我若是说没下,你也信?”
他坐过去,少年从身后抱紧他,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薄唇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两只手箍紧他的腰,楚临渊道,“师尊说什么我都信。”
沈风渠身上还有些冷,但是背后少年的胸膛热乎乎的,传来温热,他被从后面整个抱住,没一会儿就不冷了。
“真的说什么都信?”沈风渠捏了捏他的指尖,凑过去对上少年的眼底,“那你要记得师尊之前跟你说过的,可不要忘了。”
他之前说过的太多了,具体哪一句也没有说,只是模棱两可的这么交代少年。
楚临渊轻轻“嗯”了一声,“师尊说的,我都会记得。”
窗外雪色纷飞,马车碾在地上出来好几道深色的印子,一路往东,到了穿过大漠时,没多久就到了沧澜。
到了沧澜的时候,沈风渠松开了少年的指尖,“师尊先去你白师叔那里,你一会儿先回一指峰。”
他心里清楚,少年已经回不去了,但是他如今不能陪在少年身边。
要顾全大局,不能看一时,剩下的几日,要楚临渊自己去熬。
沈风渠摸了摸他的脸,两人的墨发纠纠缠缠,他唇上沾着凉意,过去吻上了少年。
很快就会过去的,渊儿,再忍忍。
如墨的漆黑眼底极尽温柔,眉眼落满了细碎的光,他松开了少年,在少年墨色翻涌的视线中,转过了身。
周围是如月的雪色,墨发扬起又落下,黑靴踩在地上落下雪地里压实的脚印。他侧身遥遥看过去,少年还在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深沉的情绪。
沈风渠指尖攥在一起又松开,那一身月华长袍仿佛融进了雪色里,他压抑了心里的不舍,身形隐在了松树后面。
“楚临渊……我们奉长老之命前来……得罪了。”
束缚咒束缚住了少年的手腕,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神情依旧很平静,被从马车上推下来的时候朝着身后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仿佛能够看到一角熟悉的月华白袍。
楚临渊视线落在那棵树后面,手腕上被禁咒捆在了一起,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身边弟子传来催促的声音。
他被人拽着向前走。
雪地里折射出来冰冷的银光,他垂着眼,和身后的男子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又一次被丢下了。
楚临渊的指尖动了动,抬头看了看空中飘落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他倒是没有很意外。
前世是如此,果然……今生也是一样没有办法改变。
他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落下来的影子在雪地里拉长,身形逐渐在雪幕中消失。
罢了……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