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在黄城北面的大营,若你有兴致,便来寻我。”徐牧起了身,对着宴雍,一个平手施礼。
宴雍沉默着,终归也以一个中原人的抱拳,当作了回礼。
“司虎,你他娘的别吃了,过来扛酒!”
宴雍仰起头,看着街路之上离去的人影,一时间,握住了垂下的拳头。
嘭。
他关好铺门,走入屋子,翻开了羊皮毯,从一个类似地窖的小门,踩着楼梯走下。
地窖之处,满目都是烛火之光。数不清的牌位,在烛火的亮堂下,隐约生出辉光。
在角落地方,还陈着一具空甲。那空甲已经有些老旧,但从制式上看,分明是中原的造甲工艺,双肩嵌着狼首肩吞。空甲旁边,搁着一柄同样发旧的马战月牙长戟,连着杆身,都是纯铁打造。
宴雍屈膝跪下,捧起面前的一本旧书,眼睛一下发红。
他的祖上,并非没有回过中原。但刚入境,被人查出身份,很快便派军剿杀。
直至他的祖父,终于彻底失望,开始与胡人通婚。
到了他这一辈,脸上的模样,已经和胡人无二。也慢慢的,抛却了回中原的梦想。
但现在,那位西蜀王,查出他的身份,再度给了他希望。
老虎再怎么变,也不会生出病犬。
宴雍沉了沉脸色,站起了身子,披起狼首甲,抓起角落的马战月牙长戟,在小小的地窖里,挥舞成风。
……
“主公,那晏家后人会来吗?”做完事情的赵惇,焦急走来。
徐牧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若他不愿出世,最大的可能,会迁徙去其他西域的地方,免得又被打扰。”
“若不然,先将他绑来?”
“不妥。收服大将,以归心为上。”
诚如此言,不管是晁义陆休,当初都是自愿归于西蜀门下。
“赵惇,我打算明日离开,回真兰城一趟,和殷鹄商量一些事情。黄城这边,你暂时卫丰一起,调度好营地事宜。”
“主公放心……那宴雍——”
徐牧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若他是个求富贵的性子,真学了家族真传,说不得早已经在大宛国做将军了。”
“这倒也是。”赵惇也惋惜地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