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家的名声还能听吗?只是简朴些,别的还好。”何况,她发现三叔三婶现在也一改过去的奢靡,反倒是简朴了。
是!以前桐儿多能糟践的,金银珠子当弹珠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如今这一改,必有缘故。她不能叫人家说,娘家得势了,她跟着就猖狂。这是给娘家招祸呢。
因着一直亲近,她就直言问了,“三婶娘,外面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我这急的恨不能冒火。”
孙氏就笑,“你急什么呀?”
她看看屋里伺候的,林雨桐叫几个嬷嬷都出去了,林雨柔这才道:“毅国公府那边都差点打起来,说是孙家族里来了两位老叔公,还有几位婶娘,都是长辈。家家都是举家进京的。来了百十口子人,光是男丁就从七八岁到二十七八岁,就有二十多人……这些人进宫不易,我寻思着迟早都得找过来……”
这个事呀,孙氏还真知道。这会子见这孩子是真急,就笑道,“是姑爷听说了,叫你来的?”
“是!”林雨柔低声道,“就怕闹的太难堪。”她说着,声音更低了,“我来前专门绕了那边一趟,有个妇人正在国公府门前哭诉呢,哭世子不孝,世子夫人善妒不容人……”
这个孙氏倒是不知!
这是奔着毁了嗣子一家的名声来的!
孙氏的眉头紧皱,接这些人的初衷,倒不是用来辖制嗣子的,而是这些人放在老家,更不好约束。家里出了个国公,在老家当地那一个个横行霸道的。前些年,老爷子亲自回去一趟,带了好几个惹是生非欺男霸女的,说是带在身边栽培,其实转脸就给扔战场上,没半年都给死绝了,老家这才消停了一些年。如今家里出了个帝王,那还了得?越是无知越是猖狂。
孙安平在西北见过的小人物多了,这种祸害不用多,只出一个有靠山的祸害,为祸一方都是往小了说。因此,一说宗室册封,先把人给带出来再说。
其本意就是,可用的拿出来用用,若是不可用,就只当是圈养呢,放在眼皮下面喂食,总好过在看不见的地方作妖。
别小瞧这些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人家来的有长辈,族里的长辈指摘你,你真是有嘴说不清。
可他们这么一干吧,知道的说是这些人不讲体面的瞎整。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是孙氏看嗣子不顺眼,才暗示人家这么做的。毕竟嘛,那么人没见识嘛。
得!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林雨桐就起身,“娘,今儿您跟大姐一块吃饭吧,舅母病的日子不短了,上次来的那个张太医我觉得还不错,要不给舅母举荐过去。”
面上,还是得护着嗣子这一房的。
孙氏点头,“嗣冶呢?你们一块去吧。”
“不用!”林雨桐说着就抓了大氅披上,“外祖父叫进宫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我自己去就成。”
林雨桐是坐马车去的,除了车夫和嬷嬷,没带多余伺候的人。
毅国公府她来的不多,后来连基本的面子情都差点挂不住。孙重山一直在宫里给大皇子做伴读,而其他人基本是闭门不出的。世子本就老实,不善于交际,偶有几个朋友,也都是散淡人。张氏最开始是吓病了,真病。一直也没怎么见好,后来确实是说定了永安公主做儿媳妇,可这小户人家出身吧,她就属于没有了她够着想要,可等真给她了,她又开始忧虑,找一个工作做儿媳妇,真的是好主意吗?万一公主不好打交道怎么办?万一公主欺负自家儿子怎么办?更有,这娶公主的银钱从哪里来?这才发现,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就没消停过。可偏偏的,这些话又不敢跟人说。心里还没好点呢,然后长公主的驸马死了,长公主更是张狂的不可一世。张氏更害怕了,真的是夜夜做噩梦呀!尤其是城外的女卫尸首就搬了几天,能不惧怕吗?皇帝的妹妹都这样,那这皇帝的亲生女儿,这得跋扈凶残成什么样儿。最开始听说是长公主弄死驸马的时候,她吓的几乎背过气去。这要是儿子娶了公主,这还得了。回头那钢鞭不得打到儿子身上?
各种情绪交杂,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呢。宫变又来了!
我的天啊!原来燕京城下面真的藏着很多东西,上次是丢东西,往后会不会睡梦里把命丢了?然后又看见胳膊被砍了,鲜血飚出来了,更是看见堂堂的皇帝竟然自刎了。这可是自己早前做梦都想要的亲家公,跟天神似得存在。就这么没了!
然后更玄幻的是,自家这公爹,竟然成皇帝了。
而自家男人,是公爹唯一的儿子,哪怕是嗣子。可是嗣子礼法上也是儿子!况且,自己还有俩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