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可恨不可恨!
樊主任当时就有些恼,回头说冯所,“这个小林同志的思想,还是得抓。”
冯所却护短的很,“我的大主任呀!孩子自小跟姥姥亲,有些情绪是难免的。”他凑过去低声道,“人家是丧家。您跟一孩子置什么气!”之前在公社还觉得林美琴确实不容易,可如今在这边接触的多了,却觉得全不是那么一码事。不过是她得了樊主任的青眼了,也不碍着自己什么,懒的说而已。况且这种事看你怎么说了?从心底来讲,叫人觉得心里发寒。可从现在这个环境来说,有些话确实说出来不合适。他就道,“没有见过吊唁丧者,却跟人后辈吵起来的。且这些后辈儿又不是不孝顺,只是老人走的时候没在跟前,可这两个孙女可都在岗位上呢。”照你这个理论,难道林雨桐不是‘公而忘私’?
老支书忙打岔,“坟地远,起丧吧!”
就有人喊:“不等德子了?老太太只怕愿意等德子回来!”
林美琴直接道:“不等了!男女都一样,叫勤勤摔盆,这就起丧吧。”
真就半天都没多等,就这么直接给安葬了。
其实林爱俭和林尚德都在回来的路上了。如今这里有指挥部,架着电话线呢,一个电话就去了县医院,最多半天人就回来了。
果然,这边人葬了,坟堆都堆起来了,这边姐弟俩回来了。就住了个院而已,怎么了这事?
林爱勤和这姐弟俩哭作一团,哽咽的话都说不全了。来来去去的就一句:“姥是自作自受――她惯妈惯的――惯的要了她的命!”
这话说的!那些孩子吃了林美琴退烧药的人都不好替林美琴说话了。这会子反过来想了,要是自家哪个孩子敢这么对自己,那得是啥滋味?就问心凉不凉?
大概大家的觉悟是真的不如人家吧。
总之,老太太死了,林家的房子被大家给修整好了。炕啊灶的一次性到位了,就是柴火都有人匀一部分来。
对于林美琴,聪明人就看出了猫腻,觉得这人不可深交。可这样的聪明人便是看出林美琴图啥的,这样的话也不会说了。说了那就是平白得罪人。可大多数人可不都是人云亦云吗?上面都说林美琴是学习的榜样,那人家就是榜样。
因此,现在要问林美琴是个啥样的人,那小部分人笑笑不言语,大部分的人会说――林美琴呀,那是个好人!
成就了好人名声的林美琴被借调到公社了。公社领导一次两次的往这边跑,为啥的呢?因为黑山大队的这一次迁村给公社提了醒了,为什么不能把公社跟着迁过来呢?
这边紧靠着煤矿不算,听说在煤矿还要再建一个发电厂,那不朝这边迁该朝哪边迁?
公社正在努力跑这个事情,公社更是给矿区设立了一个办公室。派几个人就守在这边,协调和对接工作。甚至把派出所那边的一间门房借用了,当他们的办公室。
樊主任就把林美琴借调到这个办公室,“……这里各个大队的人都有,尤其是妇女同志。以后矿上还有农场,都少不了用一部分临时工,人员流动更大。这也就给咱们的妇女工作提出了要求。像是以前煤矿上,有好些外地来的女人就是为了坑几个钱的,给咱们这些矿上工人做上一两年老婆,生个孩子骗点钱就跑了,这是主动骗人的。还有些是知道咱们矿上的工人娶媳妇难,从外处骗了人家姑娘来……如今咱们这里就是上矿上的必经之路。你得把好这个关,坚决不能出现这种现象。”
林美琴就笑,“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要怎么做工作了。我觉得要杜绝这个事,主要还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要吸引更多的姑娘来落户,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争取跟煤矿工会的同志谈一谈……在工作名额上,给外地的小姑娘一批名额。哪怕是临时工的名额,怕是都能吸引不少姑娘前来……”
这倒是一个思路!“这件事你可以代表咱们公社去煤矿上找人家谈嘛!”
反正林美琴一下子就忙了起来,等闲在村里都见不到人。林尚德没再回林家,而是去了卫生所。隔壁是老关家,老关平时住家里。卫生所没人看着,他就直接住了过去,身体还是不好,但住了几天院之后能出来了。他每天提个篮子慢慢的溜达,顺便找点草药带回去,方便大家取用。
林爱俭也没再回林家,她的刀工不错,切菜切的又快又细,估计也是有小郑的面子,公社食堂要个临时工,把她给要去了。
林爱勤在工地上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就怕人家说她妈是谁谁谁,她现在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