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两口子过来,带着给俩孩子做的鞋,好似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莲叶戳了戳金元才,示意他说话。

林雨桐就笑,“是手头紧要用钱?还是有啥难事不好办?二哥也是,这一天进进出出的都见呢,咋有事了说个话这么难。”

金元才不好意思,“是这么的!天一热,豆腐这东西稍微一不注意,就坏了。再及时,再弄豆腐干,可有的还是不成。做成豆腐乳臭豆腐吧,你二嫂那手艺又不行。我是想着,靠着场外的破院子,买上一个,搭上两间棚,就能做豆腐。这么着路上不费时间,东西也少抛费一些。”

就这?

就这!

林雨桐就笑,“成!那一回你们兄弟去看有没有破院子,回头咱留意着。”却有叫了莲叶,“二嫂你来,咱俩做饭。我瞅着你这回拿的豆腐不少,正好我想做豆腐乳和臭豆腐,你帮我搭把手。”

两口子面色顿时就红了起来,坐立难安。

林雨桐拉了莲叶去厨房,四爷真带了金元才去看地方去了。回头甚至是借给了金元才几百块钱,叫把紧挨着的院子也都买下来,“将来就是想弄个大豆腐作坊,这地方也行。往后也不用你跑了,都过来进货,你也就没那么累。”

金元才对这地方满意的很,对面就是正在盖的菜市场,进进出出的,这里是必经之路。这地方的生意就特别好做。能批发能零售,“年底我就把钱还你。”

不着急。心思活,有人给指点,有本钱的人,就是这么完成积累的。

随着金元才的进城,大家似乎反应过来了。哟!人家金林两家的日子,这又起来了。村里剩下林爱勤和金元宝了。林爱勤和大槐这俩属于一个拿工资,一个干着把稳能赚钱的活。日子比村里的大多数人强些。

金元宝的日子,那真就垫底了。

郭庆芬还在村里,老三到处跑指望不上,老二转脸上了县城。老大在就边上,可因着七妮和周进宝的事,这大儿子是记恨上她这当妈的了。人到了这个岁数,要男人没男人,要儿孙没儿孙。手里的钱倒是够花用,老二会给,老三也会给。老四在年底的时候,会托老二把一年的钱一次性给全。可除了自己的开销,想拿钱补贴老大,日常也补贴的了。可穷日子不是那三瓜两枣能补贴起来的。

叫老三说:“你出门干活带着你大哥些。”

老三倒是无所谓,哪怕带着去看场子呢。有时候这夜里也需要人看着,怕把建材啥的都丢了。可老大不出门!再问都是那么一句,“我就在家挺好的,哪也不去。”

后来才想明白了,守着媳妇,头一个媳妇都跟人跑了。这要是不守着媳妇,谁知道会咋样呢?

那这就没法子了,自己不动,谁推也没用呀!

郭庆芬跟林美琴不一样,到了了,她不希望孩子恨她。人家也能耐,孩子们的暑假才放了,金元福说是房子装修的进度基本快交工了,叫去看看,又哪里要改的还来得及。结果林雨桐和孩子们还没去呢,金元福急匆匆的回来了,进来就说了一句,“妈又结婚了。”

啊?

金元福是觉得脸上无光的很,“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折腾啥?”

人家还真就折腾的不错,县里购销社有个购销社有个干杂活的老头,倒也是正式工,老婆子头几年死了,剩他一个人了。郭庆芬跟老头结婚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叫她的儿子接班。这是塞到手里的饭碗,金元宝还没反应过来呢,然后就给塞手里了。

郭庆芬把老头儿给哄到村里去了,“你有退休金,我还有点地。咱俩有吃有喝的,搭伴把日子过到头就算了。”

老头儿特听话,才领证第三天,不仅叫金元宝接了班,还把分的一个大套间给金元宝两口子带着孩子住了。两口子花一份钱在县城肯定不够,然后金元宝就把媳妇送到林爱俭那里去了,刷盘子洗碗打扫卫生,活不重,就是琐碎的很。林爱俭也觉得这大嫂老实肯干活,金元宝是知道林爱俭泼辣主意正,不怕媳妇在林爱俭的眼皮子底下跟人跑了。就这么地,金元宝在城里安家落户了。

那些年骂郭庆芬的人不少,可如今这事一办,人家那话咋说的?说郭庆芬别管怎么着,名声哪怕再坏,人家把孩子给安顿好了!你瞧瞧人家这几个孩子,哪个的日子不比咱好过?

郭庆芬还真就不麻烦儿孙,也不往县城去。就在煤矿和电厂农场几个交汇处,当年四爷在那里搭了两间破房子,是为了修车用的。如今也没拆,属于三不管地带,郭庆芬直接给搬过去了,在那里开了个小卖部。那老头给她种着那两亩地,她就守着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