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本宫。
庭院内太子朱慈烺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枝头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蹦来蹦去,眼神中带着一丝喜悦。
春祥一连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太子可知这是什么鸟儿?”
朱慈烺摇摇头:“反正不是老鸹”说着又突的一笑:“本宫曾听闻鞑子把那老鸹尊为神鸟,是为祖宗哈哈哈,蛮夷之族,甚是可笑”。
春祥一怔:“小的第一次听闻,若是真的,当是真的可笑至极了”。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朱慈烺叹口气,又道:“常宇不日便可回京,近来朝中暗潮涌动,一些人憋着劲欲要对其不利,你可要做好万全之策,不容他有一丝闪失”。
“太子之言,小的谨记,那些人连小的都不放过,可想对常公公杀心有多切了”春祥眼角闪出一股杀意。
“哦,你不说本宫倒忘记了,听闻那晚刺杀你的贼人有两个被俘的,可蹭交代谁是幕后黑手了么?”朱慈烺问道。
春祥表情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低声在朱慈烺耳边嘀咕了几句。
朱慈烺神情一怔,脸色突变:“此事尚有几人知晓?”
“连小的在内不出八人!”春祥赶紧道。
“此事不得声张外传,等常宇回来再说!”朱慈烺眼睛眯成一条线:“常宇真是能耐啊,一棍子把什么妖魔鬼怪都搅出来了”。
“禀太子”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常公公已过昌平,最多两个时辰后便可入京!”
“啊,这么快”!太子一脸惊喜,扭头看了一眼春祥:“你的人手布置何处?”
“沙河”春祥道。
“从昌平到沙河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一个时辰,应该不会出什么烦心事”朱慈烺眉头轻挑。
春祥也点头应道:“理应不该,常公公归京日子连小的都不确定,那些人……那些人即便守株待兔……”
“凡事小心为上”朱慈烺打断他的话:“常宇回京自然不会单枪匹马,数千人马随侍,一般情况下的确没人敢去送死,但凡事都有意外,鬼知道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皇上命您出迎十里”传信的小太监低声说了一句。
朱慈烺双手一拍,喜上眉梢:“安排!”
古往今来,将军征战凯旋归来之际,皇帝为表嘉奖率百官出迎,那绝对是光耀门楣祖上冒烟的无上荣耀。
常宇乃一内宦,不是官也不是将,虽他在太原的功劳卓著,但想做到让皇帝亲迎的份上极其难,不是皇帝拉不下脸,是内阁绝对不允许,所以更不要奢求百官相迎了,绝无可能!
但很显然常宇所为又甚得崇祯欢喜,必须要表示一下,于是这个原本死板的皇帝竟然机灵一会,让他太子去迎,虽然他知道也会遭到内阁阻扰,但力度会小很多。
一国太子出迎十里,且对方是内廷太监,这也是绝无仅有荣誉了,由此可见常宇此时多得崇祯恩宠,当然这何尝不是崇祯利用此事一来让常宇有感恩之心为他继续卖命,二来敲打一些有心人,想动手,请三思!
皇宫的大红人马上就要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紫禁城,立时引起各种议论各种期待,不管是二十四衙门忙碌的宫女太监们,还是巡视皇城的亲卫军们,甚至后宫无聊妃子们话题都不约而同的在谈论一个人,常宇。
常公公在皇宫真的是天王巨星的一般存在,皇帝太子喜欢他,因为他会为皇家捞钱,太监宫女侍卫们喜欢他,还是因为他会捞钱,且这位太监头子的亲和度史上未有!特容易让人亲近。
众人期盼的皇宫明星常宇此时正躺在马车里假寐,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胡岭唠嗑,吴孟明扯着嗓子在旁边那辆马车上使劲唱着戏,回京了这货太亢奋,从过昌平后一直处于这种天上地下我最帅的迷之自信状态。
“吴大人”常宇实在受不了:“您能消停一会么,您那破锣嗓子一会哑了面圣的时候可咋整呢?”
“哈哈哈,厂督大人,卑职实在是按奈不住啊,终于回京了,终于回来了!”吴孟明掀开车帘大笑道。
“合着吴大人跟咱家出去一趟受了天大委屈了么?”常宇翻了白眼。
“厂督言重了,卑职绝无此意,这次跟随厂督出京,可谓眼界大开,收获颇多,卑职对大人感激都来不及,又怎能说受委屈了呢”吴孟明一脸开怀,这老小子出门一趟,跟着常宇的确赚了不少,虽然其中也有艰险,但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赌赢了。
“大人,前方有异”就在这时,负责前方开路的腾骧卫首领程明纵马到了车前。
常宇撩开车帘,探出头一脸疑惑:“有异?”
“探马报,前方三里,有近百不明人马”。
常宇眉头一皱:“前方何处?”
“已近沙河”
沙河距离京城不过五六十里,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这动手,常宇知道朝里想杀他的太多,也知道那些人手段通天,所以一路极为防备,特别是走山道,过关隘的时候异常小心。
“厂督大人,有人求见”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又飞马来报。
“谁?”常宇一怔。
“回厂督大人,小的刚才探知前方三里有不明人马,于是前去确认身份,不过领头之人说和您熟识是在您麾下听差之人,闻大人回京,特来此地相迎”。
熟识,听差?常宇一时不解。
于是下车翻身上马,队伍随即进入备战状态,刀出鞘,箭上弦,只待常宇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