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府堂前一长须中年男子,面色凝重,怀里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身前数十家丁手持棍棒,盯着闯进来的春祥厉声喝问:“本侯犯了何罪,劳烦东厂诸位公公上门”。
此人便是大明朝最后一任临淮侯李祖述(《明季南略》记载为李弘济,小说采用《小腆纪年》的李祖述)
“咱家奉督主之令请侯爷去东厂喝杯茶,侯爷请吧”春祥冷冷道,看了一眼他身前家丁又道:“拒捕何罪侯爷清楚的很!”
“东厂的茶听闻不是那么好喝的”李祖述哼了一声:“再者平白无故本侯干嘛要去喝那什捞子茶!”
“既是这样,咱家就明说了,督主遇刺,贼人被俘供出侯爷便是背后主谋,侯爷去东厂把话说明白吧!”
“p话”李祖述怒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厂历来善长陷害忠良,不成想居然栽赃到本侯头上来了……”
“侯爷,咱家不过一个跑腿的您跟咱家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到了东厂自有人和您聊,你有冤就伸有屈就叫,走吧!”春祥一脸嘲讽!
“东厂比锦衣卫诏狱还阴毒三分,屈打成招比比皆是,本侯要面圣陈情,至于东厂,本侯不去”。李祖述斩钉截铁断然拒绝。
“去不去由不得你了,来人拿下!”
常宇大喝一声,手下番子就要动手。
“谁敢”李祖述厉呵,抬手一举手掌物件:“此乃太祖皇帝亲赐的免死铁券,谁敢用强!”
这一声厉吼果然把春祥等人镇住,李家老祖本是洪武帝的亲外甥,乃是老牌的皇亲国戚,加上太祖亲赐的免死铁券,震慑力非同一般!
本欲拿人的众番子回头看向春祥,见他脸色凝重。
空气突然间变得很安静,春祥脸色变了几下,抬步向前凝望李祖述沉声道:“侯爷,有此护身宝物您又有何惧,便是犯了事连皇爷都治不了您,何况现下不过贼人一家之言,咱家也只是例行公事让您过去问个话而已”。
李祖述沉默不语,眼神飘忽不定,他虽知那太监说的在理,然则心里发虚,双腿发软,他不敢去东厂衙门。
察言观色,春祥又接着道:“再者说了,您要去面圣,皇爷这几日国事繁忙有没有空见您还是未知,即便见了,听您的也不过一面之词,最终此事还将发到东厂来办,您还是要去东厂走一遭的!”
“既是如此本侯便去东厂走一遭”李祖述脸色阴沉不定,略一沉默后终是松了口,“本侯倒要看看有这免死铁券在谁人敢屈打成招,陷害忠良”。
“侯爷请安心,咱东厂办事有据可依,有法可循,绝不会做那屈打成招陷害之事,此行只是请侯爷去衙门说个清楚,若无事定恭送回府,即便有些事凭您手中护身符自也是平安无事!”春祥拱手说道。
“本侯清清白白与那督主无冤无仇自是会无事,若有事定是尔等陷害”李祖述怒吼。
“是是是,侯爷说的对,您请吧”春祥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祖述哼了一声:“备车!”
几乎就在同时间,京城另一处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圭抬头看了一眼,阳武侯府的牌匾,也是一番冷笑:“砸门”
东厂衙门内,吴中已睡去,一番折磨早已疲惫至极,睡得十分香甜以至于衙门里四下传出的惨叫声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反之其呼噜声大作,隐隐有反压之势。
诏狱内的一间上等牢房,李祖述手持免死铁券正在大声怒吼:“本侯无罪,为何要入这牢房?”
“侯爷,这是咱东厂规矩,不管有罪无罪都要来此地问话,调查之后无罪的走,有罪的嘛……这里有吃有喝管饱,侯爷先委屈一下喽”一个番子嘴里叼着干草,坐在牢房门前的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咱们先聊聊吧”。
“凭你也配?”李祖述怒不可遏:“让你们督主来见本侯!”
砰的一声,番子一拳打去,正中李祖述门面,这位临淮侯惨叫一声,身形趔趄进了牢房,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你这阉货竟敢打本侯……”
“还当这是你侯爵府啊”番子冷笑,锁上牢门:“这东厂诏狱进来的有出去过的么?”
“放肆,本侯这里有太祖皇帝亲赐的免死铁券,尔等不敬便是亵渎太祖皇帝……”李祖述嘶吼,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
番子且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缓缓坐下盯着李祖述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咱们好好聊聊,您啊最好配合一下,若不然……”说着往墙角刑具一指:“喏,那些玩意儿很解闷的”。
“尔等,竟敢……我堂堂侯爵竟……”李祖述双腿一软,跌坐地上,怀抱那副铁券抖个不停。
另一房间,常宇通过墙孔紧紧盯着李祖述怀中的那块铁皮,脸上浮现一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