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安静静的过去,月安安静静的离开,有些时候,夜晚其实也比白天讨喜一些,最起码没那么喧闹。
因为太阳升起的时候,总是会唤醒投生于人间的各种债。
一大早,一名身穿都护府武官服饰的人到了天水崖门口,抱拳对当值的弟子说道:“劳烦通报,都护大人请司座神官到都护府议事。”
门口的弟子随即应了一声,转身进去禀告。
那武官就后退了两步在门口等着,并未急着里去。
不多时,聂无羁从天水崖里出来,看了看那武官。
这人穿着正六品的校尉服饰,见到聂无羁的那一刻,俯身行礼。
“见过司座神官。”
“你可知道都护大人请我去,所为何事?”
“不知,一早都护大人吩咐来请司座神官过去,并未说明是因为何事,都护大人只是说,请司座乘车过去,要带护卫,最近可能不安生。”
“好,你随我同乘一车回去吧。”
聂无羁吩咐一声后,没多久,弟子已经把司座神官那辆红色马车赶了过来。
武官道:“我随司座神官一同回去,不敢与神官同坐。”
他恭敬的让开,等聂无羁上车之后,他就跟在车边往回走。
聂无羁又让了他一次,他只是不肯,大概是觉得与聂无羁同乘一车会有些尴尬。
但凡习武之人,对上阳宫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哪怕已是六品武官,这种敬畏也依然还在骨子里。
从天水崖到都护府看起来距离并不远,但山里的行车之路,哪有直上直下。
车马要迂回而行,比直线距离远了十倍不止。
“都护大人请我过去,是急事?”
聂无羁在马车里又问了一句。
武官回答道:“请司座神官恕罪,我只得到指派来请司座神官过去,也不知是急还是不急,不过如此一大早就让我来请司座神官,大概是急的吧。”
聂无羁道:“那不如穿林过去。”
武官道:“林深且密,司座神官安危为重,还是乘车的好。”
这山中的树林确实又高又密,而且多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树。
林子里时常有野兽出没,不过,这山里的野兽多半也都学乖了,知道但凡是在这山里遇到的人,大概都不好惹,所以并没有野兽袭人的事发生。
“几步路而已。”
聂无羁吩咐一声让车马停下,他下了车又看了看那武官:“你我穿过林子过去,要省下许多时间。”
武官道:“我还是觉得,有护卫随行,乘车要安全些。”
聂无羁道:“无妨,你跟上我即可。”
说完迈步就朝着林子里走,他下车的地方是个山路转角,从这个位置,其实看不到都护府所在。
聂无羁回身对赶车的弟子说道:“你们也不必回去,到都护府门口等我,我一会儿还要进城。”
弟子连忙应了一声,甩响马鞭,驱使车马继续向前。
数十名黑骑也随着车马而行,前后护卫。
聂无羁和那武官进了林子,走了大概有半刻左右,忽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就如同有个闷雷直接落在山中似的。
聂无羁眉头微微一皱,回身朝着声响处掠了过去,那武官不敢放松,大步跟上。
两人到了山路上,见数十名黑骑已经倒在地上,那辆大红色的马车却不知道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