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半”顿悟,点点头, 拈须微笑, 下笔如飞。
“等等,”苏敏官看着那难辨的字迹, 笑意消失,微微蹙眉, “这不是药方。”
“是老朽相熟的几个可靠媒人,”一张写了地址的条子递过去,“您这病症好治。纳个小,药到病除。”
苏敏官一口气噎嗓子眼,忍不住扶太阳穴,再改口:“是我不想她怀孕。”
“三句半”咳嗽一声,蓦地伸出一双救人无数的妙手,两指如风,搭上苏敏官手腕。
苏敏官觉得这大夫老糊涂了:“不是我看病!”
“恕老朽直言,小伙子,此事还真是你的毛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有难言之隐不怕,且看老朽堂内的锦旗……”
这小伙子也真是嘴硬。谁结婚不是为了绵延子嗣,生得越多越有福气。堂子里的姑娘才怕怀孕呢。
苏敏官起身就走。
“三句半”:“哎,一元诊金……”
才不给呢。浪费他半个钟头的来回脚程。
“三句半”气得风度全无,终于破功,嘟嘟囔囔说了第四句:“您真不该找我,去大内敬事房找人开个刀,什么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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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官不气馁。当天傍晚收工,大舵主再次带头违反会规,三块银元,把福州路花妈妈叫来做局。
跟毒舌老中医几句过招,他口才大进。靠恩威并施和花言巧语,终于卸下老太太的戒心,神秘兮兮地给他介绍了几样独门经验。
苏敏官更气郁。都是不拿姑娘身体当回事儿的。有些都不用很丰富的经验,就能想象出来姑娘得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