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都笑了出来。
许敬宗其人,在座都非常熟悉,毕竟是李二陛下的潜邸之臣,虽然功劳没有多少,至少资历摆在那里,朝野上下少有人及。然而此人之人品,却是人皆厌弃,这亦是他纵然才华卓绝,却一直未得重用之原因。
人品差,自然威望低,以往在衙门里对面那些文书小吏尚不能服众,如今又如何压得住贞观书院里那些天之骄子?
被架空成傀儡乃是必然,似岑长倩、欧阳通这些家世显赫、能力卓绝的年青俊彦,焉能屈服于下?即便辛茂将乃是他的女婿,到了关键时候怕是也要“忤逆”一番……
故而众人想象着许敬宗这等最是贪婪权势之人,眼下却在铸造局中被一干学子架空,眼睁睁的看着学子们自行其事、排兵布阵,却将他甩在一边,该是何等恼怒沮丧尴尬之神情,都忍不住笑出声。
战火已燃,局势紧迫的巨大压力似乎轻松一些……
李承乾笑道:“固然许延族有可能被学子架空,令难行止,但说到底亦是书院师长,名义上的主事人,只要铸造局不备叛军攻陷,孤又何吝赏赐?定会记他一功。”
众人便道:“殿下宽厚,臣等之福也。”
李承乾环视周围,慨然道:“眼下大敌当前,局势紧迫,还望诸君辅佐孤护佑社稷、维系正朔!只要此番击溃叛军,不使天下板荡、烽烟四起,孤定于诸君共富贵!”
说到此处,他起身,一揖及地:“诸位,拜托了!”
一众文臣武将急忙起身,避让一旁,纷纷还礼:“殿下言重了,此乃人臣之本分,焉敢邀功?”
“殿下宽厚,乃是国之正朔,乱臣贼子必将伏法!”
“愿为殿下效死!”
太极殿上,人声鼎沸,士气正旺!
崔敦礼自太极殿出来,带着两名属官,在几个内侍引领之下,向左穿过延明门,自中书省门前向北而行,过肃章门,自百福殿、安仁殿、紫微殿一路抵达内重门。
早有兵卒上前拦住,崔敦礼命人拿出太子印信,兵卒予以验看,而后通秉玄武门守将张士贵。
须臾回转,打开内重门,放崔敦礼一行入门。
进入内重门,便可见到面前巍然矗立的玄武门,夜色之中城头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无数兵卒来回巡视,玄武门内则有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北衙禁军伫立在风雪之中巍然不动,随时应对有可能来临的守门之战。
张士贵一身戎装,花白的胡须在风雪之中飘扬,见到上前施礼的崔敦礼,微微摆了摆手,沉声道:“崔侍郎毋须多礼!”
待到崔敦礼起身,张士贵问道:“皇城之前,局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