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决明冷声道:“早知你心术不正,我也不该带你上山来,平白坏了先秋与我的感情。我明日去找他赔礼,若是他因你与我生分了,可就不是送你下山这么容易了。”

他豁然起身,走到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药箱前,打开药箱,从最底下一层拿出一个粗陶小罐:“你怕不是忘了,太和宗善医人,也善害人。”

话毕,他便将手里的罐子砸到祝真身上,祝真下意识抬手去挡,罐中乌色的药粉洒了一地,沾在他身上的药粉迅速将他的衣袖腐蚀,将他的血肉灼出一片焦黑。

祝真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乔决明一挥袖,怒斥一声:“拖出去。”他便被两个弟子拖走了。

两个弟子一左一右拖着他往山下去,半路上他缓过神来,又开始和这两个弟子套近乎,求他们手下留情,就让他留下吧。

方才见过乔决明大发雷霆,这两个弟子哪里敢跟他说话?唯有他一人扮出常有的那副造作姿态,一个劲儿地自说自话罢了。

一路上他看见人就要喊,希望有人能看中他,把他带在身边,可他这副模样,又怎么会有人理会他?

好容易到了山下,一个弟子把他手腕上压制妖气的镯子褪下来:“你可别在这里晃悠了,乔师兄发起火来,可比寻常人厉害得多。”

两个弟子言尽于此,拿着镯子回去复命。

解除了禁锢,妖力重新恢复,祝真觉得白日里池风闲打出来的内伤与方才乔决明的毒药灼出来的伤口都好了些。他最后不甘地看了一眼静静地伫立在夜色里的玉京群山,还没等他回过头,风声骤响,他只觉得脊背一凉。

祝真回过头的同时,那人握着他的脖子轻轻一扭,只听见轻微的、如同雪花落在地上的一声咔嚓,祝真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之前,看见那人的眼睛。

“是你……”

话没说完,他的嘴角就淌出一道血线,整个人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正好此时月出,极淡的月光照在他身后,他身后那人正是顾淮山。

顾淮山并不知道祝真来了玉京山,方才听池风闲提起,才知道原来祝真也在这里,还惹了池先秋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