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看到了地上几个晕过去的东夷士兵,身上并没有血迹,想也知道只会是景存做的。
这人……实在是太心软了些。
外面的侍从提着热水进来了,把木桶放在了软塌旁的地上。
贺锦弦从木桶里拧干手帕,一点点的帮景存清理皮肤上凝着的脏污和血块儿。
他动作很轻,凝着眉一寸寸的仔细清理,眼神里带着温柔的专注。
若是有人此时进来,定会吃惊不已。一向对人冷漠寡淡的七殿下,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贺锦弦帮景存清理完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他出去命人叫了廖军医过来。
廖军医行医手法十分熟练,坐在床榻旁拿出了银针和线,针尖炙在烛光上烤了一会儿,沾着药粉刺进了景存的背。
贺锦弦看着景存的皮肤被烫红的一片,眉心拧了起来,忍不住道,“这也太疼了些……有没有其他的方法缝针?”
廖军医手上动作没停,温声道,“殿下,缝针都是这般,只疼这一会儿罢了。景公子这会儿晕过去了感觉不到,等到他清醒了再缝比现在疼的多。”
贺锦弦不出声了。他看着廖军医帮景存缝完伤口,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线,又在伤口上洒了一层药粉。
“伤药和要熬着喝的药材都在这里,等公子醒了再给他熬药,每日一碗便够了。”
廖军医叮嘱完后就提着药箱下去了。
营帐掀开又落下,大漠上的月光清泠的在地上洒了一层,细小的沙子闪着光芒。
烛火给帐里添了一抹暖色,影子笼罩在帐布上,时暗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