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要、冒、烟、了!
顾佐的脑子里就回旋着这句话,觉得自己的尴尬要从全身上下都溢出来了。他这样裸着身体在浴桶里胡思乱想还被自家大哥抓了个正着并且自己过来给他浇水洗澡了!怎么想,都是让他无地自容啊囧。
寒颤过后,顾佐就做出了个让他更窘迫的举动。
他直接,蹲下去了。
整个身体除了脑袋以外统统都在水面以下,这回公仪天珩别说是用木勺给他淋水,压根就只能看到他的那张红通通不知道憋成什么样的脸。
公仪天珩扶额,撑不住笑了起来:“阿佐,你可真是……”
……越来越有趣了。
但这话,他可不好说出口。
他更觉得,要是他真这么说完全了,说不定他的小炼药师,就要连脑袋都一起沉到水里去了吧?
眼看着顾佐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公仪天珩终于不再逗弄他。
他往后退了几步,故作无奈道:“好了阿佐,你站起来罢,莫要真让水凉了。”
顾佐抬眼看过来,见公仪天珩果然是退了有点远了,才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自己拿着公仪天珩刚才落下的木勺,给自己浇水沐浴。
公仪天珩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他摇了摇头,笑道:“与阿佐开了个玩笑,却让阿佐如此……是我这做大哥的有些唐突了。”
顾佐呐呐的。
好吧他其实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度啦……
公仪天珩又道:“不过阿佐也不必见外,从前至如今,我时常要在阿佐面前更衣沐浴、浸泡药汤,亦不曾觉得如何。阿佐于我面前,也当更坦然才好。”
听了这话,顾佐脸上的热意,慢慢地消退:大哥说的有道理啊……大家都是汉子,开个玩笑而已嘛,他这么躲躲闪闪的也显得太……嗯,太娘炮啦。说起来尽管有些叫人哭笑不得吧,可是因为这件事意外领悟了精神力的另一种用法,也是一件好事嘛。他实在没必要自己尴尴尬尬的,让大哥不自在,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做完心理建设后,顾佐立马就正常起来了:“大哥说得对,我就是、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仪天珩促狭道:“那日后我亦可为阿佐做个……帮手?”
顾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大哥就不要再捉弄我了……”
以往两个人的相处也已经很亲密了,可比起刚才那一番玩笑来,还是显得略有些客气,而且也不像是真正的亲人、家人一样——那大概有很大原因是由于顾佐自己始终对公仪天珩敬重更多,而公仪天珩则是因为他是本土人,从小善于自我控制,原本跟亲人之间的相处,也是差不多的情景。
现在就不同了。
按照顾佐的想法,就是刚才那玩闹的样子吧,好像是把什么东西解了锁似的……相信以他大哥的性格肯定不会总是这样,不过偶然玩笑一次吧,也挺有意思的。
所谓兄弟,也许就是这样?
到这时候,顾佐才想起来,公仪天珩——他的这位总是心思细密运筹帷幄各种聪慧的大哥,其实也才二十岁啊。
要是在现代,一般人在二十岁的时候连大学都没上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