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那阴鸷青年开了口,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在整个匪窝里回荡:“慢着。”
匪主的眼微睁。
男女匪首都是说道:“怎么,你还有不同的意见?”
男匪首冷哼:“我匪帮之事,大少爷还是莫要胡乱插口为妙!”
阴鸷青年阴沉地笑了笑:“上次去抓那两人的三位高手,竟不幸殒命,可见那兄妹两人身边,或者有更强者陪同。这一次,是否应派去更多高手?”
他这么一说,青手匪不高兴了:“怎么,你嫌大爷我本事不高?”
阴鸷青年又道:“怎么会?我不过才是个小小的先天二重,青手大人胜我两个境界,哪里有我嫌弃的份儿。”他顿了顿,才又说,“只不过,我觉得那两人太能躲藏,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多准备一些,来得更妥当。”
这青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青手匪不太高兴,还是没有说话。
然而那男匪首却道:“那三人的尸体早已运回来,看其状态,不过是被偷袭罢了。残留的气劲也只表明,那偷袭者至多不过是先天二重而已。青手匪实力高强,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若都拿不下来,那岂不是我匪帮的无能?”
阴鸷青年并没有多做争辩,只是说道:“既然匪首胸有成竹,在下也只是等着宝剑到手,来行下一步了。”
青手匪则是大声说道:“多谢匪首信任!属下必将此事办妥!”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还是由青手匪带领人马动手。
而这一队人马里,除了青手匪本人是先天四重外,还有三名先天一重的武者,再加上数十个后天境界的匪徒,照理说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失手的。
·
蛇尾山。
山间隐蔽的地方,有一个被藤蔓掩盖的山洞。这山洞大概能有两人多高,也比较狭窄。
这天下午,有个极其俊美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青年站在一块巨石上,稍稍抬头。
随后他露出个笑容:“来了。”
接下来,他就从巨石上跳下来,藏身其后,朝下面看去。
没错,这青年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极其狭窄的峡谷上方。
两边都是赤|裸裸的石山,巨石相靠,在下方就弄出个只能容纳一二人同时进入的窄道来。窄道中有许多泥泞的东西,一旁也有不少枝枝蔓蔓的东西垂落,许多枯枝、乱石形成阻碍,要想从这里穿过,还是有些困难的。
较远的方向有声音传来。
随即就能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在飞快地往这里逃窜,他们在看到前面这窄道后,眼里似乎是一亮,而后不管不顾地用手里的长剑斩落两边的枝蔓,拍开乱石,往窄道里奔去。
很多被他们拍开的石头落在他们的身后,也阻住了后面的道路。
但后面的人显然更快,眨眼间,就有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武者冲了过来,每一位都至少在锻骨境,像是要将这一块地方都包围起来。这些武者上空还飘浮着四位先天武者,为首的那位表情兴奋,泛黑的面庞扭曲成一副极其丑陋的模样。另外的三人,眼里也带着嗜血的笑意,
正是青手匪和他的得力手下们。
那对男女迅速冲进了窄道,后面的人也要紧跟进去。
窄道地方小,要是他们一窝蜂涌入,堵住前后方,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了。
然而就在此刻,青手匪却突然一挥手:“慢着!”
匪徒们也是听话,骤然停了下来:“青手头领?”
青手匪面目阴冷:“先派一个人前去一探。”
他虽然凶残,但为人也很谨慎。
凌氏兄妹在这蛇尾山里的时间比他们更久,那窄道里的泥泞,还有周围的藤蔓之类,谁知道有没有毒?
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了陷阱上,那就大大不值得了!
当然了,青手匪并不觉得凌氏兄妹做出的陷阱能让他怎么样,可是他的手下毕竟并不是个个先天,后天的武者要是折损在这里,也是亏本的。作为一个小头领,手头的人要是不多的话,在匪帮里可就说不上话了。
在石山上,巨石后面的公仪天珩微微一笑:“这卑劣之徒倒是仔细。”
但青手匪可以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就算要下毒,他也不会下在这么个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
果然,有个武力值最低的匪徒被迫迅速上前,冲进窄道里,那藤蔓和泥泞都触碰到他,但并没有任何差错。
那凌氏兄妹在这些时间的缓冲下,则是逃得更远,眼看着,就要从那窄道里冲出去了!而一旦他们离开窄道,到了那后方,躲避的地方,就可以更多!
青手匪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前面没有陷阱,就绝不能让他们逃出窄道天高海阔!
因此青手匪一声令下,所有的匪徒们急冲而去,那三个先天武者更是径直往前飞行,迅速地穿过窄道,以绝强的速度,堵在了那窄道的另一端!
匪徒们蜂拥而上,又将窄道的这一头也堵了起来。
如今的情形,就正是之前他们所想的“瓮中捉鳖”了。
青手匪狞笑道:“凌家小儿,你将东西交出来,还能保住你妹子一条小命,否则的话,我青手匪可不管那什么凌天恩,要把你妹子给我的手下们快活快活了!”
凌子奇一声叱喝:“无耻!”
凌子薇也道:“我宁死也不让你们得逞!”
然而即使两兄妹再不甘心,再怎么警惕,匪徒们还是一步步接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窄了……
青手匪见他二人插翅难飞,眼里的恶意更深。
可就在下一刻,眼看着匪徒们距离两兄妹只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凌氏兄妹竟然同时出手,打出了好几粒圆溜溜的珠子!
那些珠子被砸到地上,顿时就冒出了股股黄烟,瞬间往四方弥漫。
黄烟的范围,很快就将所有闯入窄道的匪徒们包裹,而匪徒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已经身躯发木,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