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长叹了一口气,知道梓艳和郁苍的行动终于展开。心道自己莫非命该如此吗?他做了金辽皇后,被忠心大齐的旧臣文人骂,如今他被陷害,不得不承认背叛完颜绪,势必又将被大齐的百姓骂,是否在他成为了俘虏后,就注定了这让人啼笑皆非的命运呢。

当下淡淡道:「你们要我配合演出的戏,我已经知道了,只要确实不伤我的同胞,素衣个人性命,实在不足挂齿,放心,我等着郁将军来杀我也就是了。」

那几人惊异对望一眼,原先说话的人道:「好,真不愧是素将军。」说完又对其它人道:「素将军已经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报信的人也快领着将军到了。」他话音未落,便听到街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此时的街角处,完颜朔正冷冷的看着那个前来报信的「仆人」,沉声道:「就是这里吗?母后逃出来和你的主人秘谋策划造反之事,就是在这座府里?你确定不是在撒谎?」

那半路杀出来的报信「仆人」道:「没错,小的不敢说谎,就是在这里,主人看管甚严,我好不容易买通了守门人,撒谎说家里老母病重,这才出来,太子这样说,可是怀疑小人吗?小人有多大胆子,敢骗太子和郁将军。」

完颜朔冷笑一声道:「我想母后确实是在这里了,只不过你出现的也真巧,我刚和郁将军开始搜寻母后行踪,你便出现了,你纵然想报信,又怎知我们就会在那里,倒像是事先等着似的。」

那「仆人」和郁苍心里都是一惊,不过那人也是狡猾之辈,闻言连忙笑道:「小的如何知道郁将军和太子殿下在那里,不过那是通往顺天府的路,小的们平日里根本不敢上将军的门,更别提宫里了。原本想到顺天府告诉县太老爷的,正巧看见太子与将军,这才上前告诉。」

完颜朔点头道:「既如此,郁将军就请敲门吧。」

郁苍连忙道:「是。」一边命令手下破门而入。完颜朔怒道:「我让你敲门,这么大的声势,吓到母后怎么办?你竟敢违抗我的旨意?」

郁苍连忙躬身施礼道:「末将不敢,只是有一条,这些谋逆之人,最是狡猾,他们听到敲门声,又见到这么多军队,一定知道事情败露,到时四散而逃,皇后武功高强,一旦被他得了先机,却到哪里去抓他。」

完颜朔哼了一声,知道郁苍说的有道理,倒不好挑病,阴沉着脸走了进去,只见几个人正与兵丁们战作一团。当中一人白衣飘飘,丰神如玉,虽是拼杀,但一招一式均优美之极,他注目望去,心下大震,不由脱口而出道:「母后……你……你……你……」心中痛极,余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素衣长叹一声,回过头来,却听身边兵士悄声道:「娘娘认真一些打,若被太子看出不对,你的那些同胞,休想有一个得以保全。」他心中一惊,回过神来,心中痛苦之极,却不得不做出拼命突围的样子。

完颜朔呆呆的看着,只觉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像是沉到了一眼不见底的深潭之中,直到遍体生凉。几乎坐立不住,幸得小言发觉,忙上前扶住了他。

终究是郁苍这边人多势众,小半个时辰后,那些「反贼」除素衣外,全部被「当场格杀」,而素衣则被点上昏睡穴押往皇宫,其实这都是预先安排好的,那些所谓的「格杀」不过是用些伸缩兵刃将扮演反贼之人胸前的猪血袋子挑破,然后他们再装死而已。所以说郁苍这个人,实在是十分精明,他知道能用来要挟素衣的,只有手中那几百名真正谋反的书生,如果完颜绪追查下来,拿他们顶数,素衣定会认为他不讲信用,再反悔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拿自己手下的人顶数,又会使其它的属下寒心,日后谁还肯替自己卖命。所以便说「格杀当」,如此一了百了。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小太子,他心里正担心这假死被他看穿,谁料完颜朔此时被素衣确然谋反的事实惊的只剩下一具空壳在那里,全无素日的半点机灵,哪里能看破这个局。

郁苍心中暗暗得意,心道:这太子如今不但不会成为我的障碍,反而成了我最大的证人,真是天助我也。目光飘过素衣昏睡着的脸庞,面上闪过一丝得意阴狠之色,暗道:我看你这回还不死?哼哼,纵然不死,也翻不了身了,这也是你活该,身为男人,更是一个将军,本就不该存妇人之仁,你却偏偏这样婆婆妈妈,说好听了叫善良,说不好听就叫找死,今天的一切可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因素衣是要犯,又兼身为皇后,郁苍不敢耽搁,和完颜朔一起,当即来到皇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