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轩辕持和一个道士一前一後行来,心下不由吃了一惊,暗道:“说是寻医,因何找了个道士来?还是说这道士有些非常手段?待到近前,只觉这道士眼虽有神,目光却闪烁不定。心下更添猜疑,面上却不露出,微微一笑道:“有劳道长不辞劳苦前来,寒烟这里谢过了。”
轩辕持见那道士呆怔住了,忙咳了一声道:“道长,这是鄙府总管素先生。”又对素寒烟道:“这是青山道长,向来在白云观隐居,问过好几个朋友都说医术极厉害的,只是十分不好请,我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了。”素寒烟忙又施礼。
那道士也忙还礼,素寒烟就道:“王爷正在客厅里恭候道长大驾,请移步过去,再一起去瞧瞧病人,也好让王爷放心。”说完引著他们前来,心下却自思道:这道士虽也有一派仙风道骨,奈何行爲举止却非高人隐士的洒脱超俗。况且这样高人,本应一身傲骨,因何这人却没有一点架子?因在这里暗自疑惑,又想到:此时倒也不用多想,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若真能治得好红颜的病,大家欢喜,谁管他长什麽样子呢?当下见了轩辕敬,一番谦词自不必说。便急著拉他到红颜这边来,只等他看过了,再听他怎麽说。
第14章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轩辕敬与素寒烟在偏厅里等著。轩辕敬就渐渐的不耐起来,气道:“怎麽看了这麽些时候,到底有没有真本领,真真急死人了。”
素寒烟将桌上冷掉的茶换了,淡淡道:“王爷心急也没用,不如用点茶点,慢慢再等等,若熬坏了,还要顾虑您,岂不更忙乱了。”
话音刚落,只见小丫头子挑起门帘,青山道士与轩辕持一起走了出来,均是面色凝重,轩辕敬看了,脸色禁不住一下子苍白起来,心知定是有爲难之处,说不准这道士也是素手无策。
素寒烟面容虽淡定如常,心中也自惴惴,只听轩辕敬声音微微颤著:“道长……可……可有什麽办法吗?”
青山只望著轩辕持。轩辕持强露出笑容道:“爹莫要担心,不打紧的。”又看了素寒烟一眼,沈声道:“素管家,你出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招呼道长。”
素寒烟略一沈吟,应道:“是。”这边出去,自己寻思道:不知有何事须瞒著自己,这麽鬼鬼祟祟的。若说预备晚饭,随便找个人也就是了,因何必要自己亲自过来,只是究竟有何事怕自己知道呢,自己也是盼著红颜平安度过此劫,莫非还怕使坏心不成?想到这里,不由冷笑了一声,因自言自语道:“轩辕持,你也太看轻了人,若要使坏心,早已使了,还等到今天呢。”
待到晚宴时分,素寒烟冷眼看著那道长和轩辕持,只见他二人都已恢复常态,唯有老王爷似有忧容,只是每当他或以倒酒或以布菜等爲由细细观看时,却又强颜欢笑。素寒烟知这次连他亦要瞒著自己,心中更是诧异纳闷。
他知轩辕持向来怨恨自己,不由暗道:难道他是想拔掉我这颗眼中钉,让那青山道长趁机说了我坏话不成?哼,本来这也没什麽,我还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只是那事未成,终究不妥。也罢,看来只待日後再慢慢图谋便是了。
四人各怀心思,一顿丰盛晚宴也草草结束。素寒烟便回屋里等著老王爷或轩辕持传自己前去。结果等到大半夜,并无动静。他心中感慨,料定老王爷舍不得自己。心里便也添了一丝不舍之情,如此辗转反侧,将近四更方才打了个盹。
谁知接连两天,仍无动静,素寒烟心中更疑惑了,自思道:“究竟是什麽意思呢?或是我猜错了?但既非如此,因何怕我得知。因一边想一边走,忽然一阵秋风吹至,隐隐送来一道细细的哭声。
素寒烟只得暂时收起冥想,循著哭声而来。到了近前,那哭声越发悲戚,且竟是男子之声。素寒烟更诧异了,自他当管家以来,严禁下人之间互相欺侮漫駡打架,因一直平安无事。况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这男子有何难解之事,竟这样啼哭。
推开房门,屋内男子愕然抬头,素寒烟也愣了,原来却是仆人戚良。他平日里是最不操心的一个粗人。又和人都亲近,断不会与人结怨。因问道:“戚良,你因何在此啼哭?有什麽爲难事且不说,这里也是你哭的地方吗?你难道不知这是宗祠的偏厅,向来不许閒人进来的?”
戚良看见素寒烟,忙抹去了眼泪,叹了一声道:“素管家何苦来哉,难道不知道我爲何在这房里吗?如今又何必来调笑我这苦命人。”
素寒烟诧异道:“我确实不知,你何出此言?快细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