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们已经有一年多没看到这么疯狂的魔宫宫主了,一个愣神间,就见权杖在眼前一晃,下一刻,慕容鸣涧抱着冷落就跃下了马车,连大门都不走,直接跳墙进去的。

影卫们气得在暗处跳脚大骂鸣涧宫主奸诈,但因为轻功不如人家,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去远了。

西门夺虹正在屋里和花径香下围棋呢,一边还笑着说:「算算日子,鸣涧也该到了,只不知这回怎的如此迟,难道也有了爱人,所以不愿意来见我不成?」

话音未落,就听院外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嗓子,吓得西门总宫主手一哆嗦,围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

按说,西门夺虹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了,那定力绝对是惊人的,慕容鸣涧的吼声即便再惊悚,也不该把他吓成这个样子。之所以会如此失态,还不是因为西门总宫主已经痛失了四颗星月,如今怎么听,怎么都觉着慕容鸣涧这一嗓子与那三个宫主要星月的前兆十分类似。

当下出了屋,就见慕容鸣涧抱着冷落跪在屋外,一开口便直指主题,大叫道:「夺虹,快给我星月救人啊。」

西门夺虹一口血险些喷出,勉强咽下了,指着慕容鸣涧的鼻子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我是召你过来陪我练功,兄弟一起乐呵乐呵,你倒好,来这儿夺我的命根子来了,若是你要星月疗毒,没说的。若是要给你怀里这个,任你说破大天,也休想。」

「我不服,凭什么不给我?那四个家伙不也是为了救别人吗?你怎么就给了?听说凛然甚至人都没来,就六封血书,你就巴巴的把星月送到了凛然魔宫。如今我就不行了?难道我是后娘养的孩子不成?你要觉得我心不诚,我这儿有刀!凛然不是六封血书吗?没事儿,我给你放它六盆鲜血。」

慕容鸣涧早知道星月不是好要的,好在之前有四个家伙已经成功的要到了星月,十分便于他撒泼耍赖。此时一边说着,就把冷落放到了花径香的怀中,从背后抽出刀就要往自己腕子上划下去。

「你们这些混蛋……」西门总宫主肚子都要气炸了,一把夺下慕容鸣涧的刀,却听身旁的花径香「咦」了一声,微微诧异道:書香門第「这孩子,我好像见过呢,夺虹,是不是那年我们看见的那个少年?」

西门夺虹看过去,皱眉想了半晌,方犹豫点头道:「似乎是有些面善,几年前的事儿了,谁去记这么个人。」

「夺虹,你不知道,我欠了他一条命,如果不是他,今日的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儿了。」

慕容鸣涧眼见耍赖的力度还不够,于是立刻改变策略,拿出哀兵姿态,把他和冷落相识相爱分别重聚的过程讲了一遍。尤其是冷落将碧眼仙丹给自己服下,他自己却一直瞒着身中剧毒的那一段,极尽煽情夸张之能事。待他说完,一旁的花径香早忍不住泪盈于睫。

就连西门夺虹,也有些动容,喃喃道:「倒是一个难得多情的人,他之前为怕死,宁可做那么不堪的事,如今却为了你,身中剧毒也不肯服用碧眼仙丹。唔,冲着这份感情,倒值得救他一救。」

西门夺虹肯出手救人,一方面是真的有些佩服冷落对自家兄弟的感情。另一方面,总宫主也知道,这人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自家爱人在旁边就差没为这段凄美爱情失声痛哭了,现在出手还能止住径香的眼泪,再迟一会儿,可就说不准了。

花径香在旁边迟疑了很久,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抱着冷落跟随西门夺虹来到了屋里,一边低声道:「他中的毒十分奇怪,除了百花林,我想不出谁还能制出如此巧妙的毒药。」

「又是百花林,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对头给连根拔起。」

西门夺虹一边生气的发誓,一边取出珍藏的星月,然后对花径香道:「你出去陪着鸣涧吧,让他不要着急,这毒既然如此奇怪,恐是要费些功夫的。还是凛然好,只要把星月送过去就行了,其他的兔崽子,我不但要给他们药,还得替他们动手,不然看看他们一个个累得,比兔子还不如呢。」

花径香温柔一笑,摇头道:「你啊,就是嘴上说的硬。」言罢便出去了,却见慕容鸣涧就坐在门外,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你何曾见过世上还有星月不能解的毒?」花径香以为他是担心冷落,就微笑着安慰,一边命丫头去端点心茶水。

「径香,我和落落,也算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你说,再往后,我们是不是就该剩下幸福了?」慕容鸣涧忽然开口,脸上是有些接近花痴的温柔笑容。

「当然会只剩下幸福了。大劫已过,属于你们的天地里,应该就只剩下无边春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