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香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就见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老大夫忽然站了起来,接着那几个本来应该如同石雕般的宫主也都泛起了冷笑,抱拳当胸,用一种冷的刻骨的眼神看着他。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会动?这不可能。」花径香嘶声大叫着,绝美的面容扭曲起来,说不出的丑陋。
西门夺虹也慢慢站起,他的伤口仍然在汨汨的流血,但却被他死死捂住,他的眼睛血红,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径香。
「其实还真是要感谢你,记得吗?是你教给我那个能解所有迷药的方子。不过你自然是瞒下了几味药材,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用毒解毒的医生,而且还算是一个高手,我当时并未怀疑你,只是觉得加了那几味药材后,对解各种迷药更加有帮助。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公务繁忙,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我后来又去远方采药,回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龚老大夫很平静的述说着,最后他笑了一笑,轻声道:「我按照那方子配了药,一直放在身上,刚刚虽然不能动了,但是那解药的香气在遇上迷药一段时间后,也开始慢慢发散克制它,所以这就叫天意你明白吗?是天不亡魔宫,是天要亡你,要亡百花林。」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骗我,我不相信。」花径香疯狂的大吼,然后他猛然飞扑向西门夺虹,恨恨道:「西门夺虹,我现在就让你死,你一定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一定……」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忽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喷出一大口鲜血,而他面上也显露出痛苦惊愕混合的神色。
闪着森寒光芒的剑锋横在花径香的脖子上,只见他嘴角边淌下几道鲜血,面容狰狞扭曲,头发散乱,白衣上血迹斑斑,显得狼狈无比。
「你……你竟然还能挥出这一掌?」花径香死死瞪着西门夺虹,忽然又疯狂笑起来,大叫道:書香門第「成者王侯败者贼,哈哈哈,不错,真的不错,西门夺虹,你最好趁自己还能拿起剑的时候杀了我,否则你只怕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那颗星月已经被我毁了,哈哈哈……我去地府,也定要你跟着我,哈哈哈……」
西门夺虹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这个疯狂的昔日爱人,他脑海中却不停晃动着陪伴了他五年的那个柔如春水的花径香,他的手在颤抖,到最后,他终于还是一寸寸的抽回了剑锋,一字一字道:「你不配死在我的剑下,因为我怕你脏了我的剑。」
花径香的身子猛然一震,他似乎是被这个答案刺激到了,忽然,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几位宫主,可还不等他张口说话,就听百里惊涛冷冷道:「我说过,我欠你个人情,所以我也不杀你,而且,你也不配我来杀。」
在场唯一没欠下花径香人情的就是西门凛然了,然而却见他嫌恶的看了花径香一眼,冷冷道:「这种妖人,死在魔宫都嫌脏了魔宫的地面。」
话音落,他猛然挥出一掌,就见地上的花径香突然飞起,撞破了屋门,最后如同死狗般落在了雪地上。
「来人,把他扔出魔宫。」西门凛然吩咐暗中的影卫,下一刻功夫,雪地上卷起一阵旋风,待旋风过后,花径香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处凹陷了的白雪,和雪上的斑斑血痕。
「夺虹,我……终是完成了心愿,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只求你从今后,能好好的活着罢……」
被扔到了大街上的花径香,注目着不远处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的他,又恢复成那个玉洁冰清温柔可人的花径香,他饱含深情的看着那宫殿的屋顶,在那屋顶下,有他倾心爱着的人。
「就让我死在这里,让我……好好的看着你长命百岁幸福一生,让我看着你替我完成心愿,毁掉那个困了我大半生的邪恶牢笼——百花林,好吗?」
花径香微笑着抬起手,印在自己的胸口上,正要发力,忽然就听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敢如此辜负我,竟还想死在爱人的身边看他幸福,哼,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要你日日都看着他活的痛不欲生,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花径香大惊,正要回头,就觉眼前一黑。然后他身子软倒下去,一个面皮枯瘦的老妇,迅速将他负在背上,然后如飞般离去。
而地上,赫然又是一具「花径香」的尸体。这一切快如闪电,天寒地冻雪花茫茫,大街上此时并没有人,而魔宫门前的影卫们都忙着去打听发生什么事了,因此无人看见这一幕。
好好的一场聚会,却演变成这种局面,别说西门夺虹心里是如何的煎熬,就连百里惊涛上官千斩等人,心中也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