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埃罗尔。”那个时候的银发青年——阿洛这样微笑答道,“卡密老师。”
卡密没有反对这个称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卡密就开始有意识地对这个青年进行考验,甚至有了一些惊喜地发现对方竟然能够熟记很多生僻的药材的基本习性,尽管并不完备,但也是绝对下了功夫的……再后来,卡密对青年进行了教导,并且在几天的学习中见识到对方对于药剂方面惊人的领悟力,而逐渐真心将对方当做学生看待。
自然而然的,当自己的学生提出关于高难度药剂“斗气缓和药剂”的时候,他也并不吝啬地进行了解答。
然而,也不知在哪一天开始,他发现教导了这个学生的后遗症——就比如说现在。
“洛!”一声充满了中气的高呼声响起,紧跟着,是大门被一脚踢开的动静。天知道为什么明明被焊死了的特殊材料的金属门会如此轻易的被人登堂入室!然后是面无表情的少年飞扑着闯了进来……尽管那身材高大得一点都看不出本来的年纪。
再跟着,自己的学生被人狠狠地抱住了,与此同时,坩埚发出凄厉的惨叫,卡密不得不立即发出一个透明的防护罩,把那整锅的药剂盖住——那可是只剩下半个欧亚时就可以完全成功了的!
“流牙……”阿洛看着自己的药剂学老师,露出个满含歉意的笑容。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补偿这位老师珍贵的药剂才好。
因为流牙的莽撞,所以总是会惊扰到卡密大师正在熬制的药剂,导致熬制失败,虽然以卡密的能力,会在眨眼间扔进去另一种药材,成功地把失败品变为另一种药剂的成功品而没有浪费药材,但在当流牙第一次无意识搞破坏的时候,卡密却是没来得及反应的。事后,阿洛被卡密凶狠地斥责了一顿,但是在第二天开始,卡密却会在这个时间积极地留意,尽可能在第一时间为坩埚盖上“罩子”。
说到这里,阿洛又想叹气了。
好不容易才让流牙在法尔非那里消耗他过剩的精力的,也正因为如此,初时的几天内,就算到了夜间该睡觉的时候,流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抱着阿洛沉沉入眠,根本没有发挥他那小小的“余热”,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几天阿洛学习药剂刚进入状态,流牙与法尔非的战斗似乎也好像进入了状态……每一天,阿洛都能嗅到流牙身上强烈的汗味,足见其打斗之激烈,可是为什么好像精神越来越好了?好到每次打完都开始到实验室来堵人……
果然,接下来的一幕也很熟悉。
卡密一声咆哮:“埃罗尔!”随即就是连串的怒吼,“把你家的愚蠢战士带回去!每一次每一次都浪费我的药材!快点把他领走!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他在我面前多出现一瞬!”
流牙偏头看了卡密一眼,随即目光回到阿洛身上,脸贴着脸蹭了一下:“洛,我们回去吧?”
大概这几天的“对抗”和等待中,唯一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征求意见。,对了,或者还要加上可能稍微流畅了一些的语言,阿洛觉得,这或许是因为发育期到了而引起的成熟反应之一?又或者是,因为曾经失去、而现在可能渐渐有了找回预感的记忆……
阿洛揉了揉眉心,挣开流牙的手臂——当然马上被流牙抓住了手牵着,回身对着卡密弯下腰行礼:“卡密老师,今天打扰了……还有,请原谅流牙的无礼。”事实上,无论他之前要学习的是什么药剂、正好学到什么样的药剂知识了,只要流牙出现,他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只能告辞。
而卡密的怒气未退,随便挥了两下手:“行了,你们快走吧。”他说着,然后随手扔了个瓶子到阿洛手里,“用这个降一降你那愚蠢战士的发热大脑的温度,让他学会不要再这么没有礼貌地闯入研究人员的实验室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