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椒跨过这些碎木头,直接走进小庙里。
小庙的面积真的很小,正殿总体不到十平方米,比一些家居室的客房还要小,最里面的中央镶嵌着一个神龛,里面已经没有神像了,不过即使有,那神像也不会很威武,高度应该只在一米左右而已。神龛前面的香案也已经很破旧了,上面摆放着的香炉是个方形的、石头做成的,里面已经没什么泥土,只有一点大概是风吹过时带来的粉尘,上完香后残留的香杆、香头什么的更是不存在,空空荡荡,更显得破败。
再往左右看,小庙里没什么其他东西,墙角还结了很多蜘蛛网,不过就连这蜘蛛网都剩不下几片,结网的蜘蛛应该也早就成了空壳子了。
站在右边往侧间里看,这里的面积就更小了,只能摆得下一张供一人睡的小窗,还有一个靠在墙边的扁平立柜,在床和立柜之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床脚的地方又有个小炕桌,竖着靠墙,可以想象,庙祝进去侧间吃饭时,炕桌摆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脚才行,而摆放衣服的时候也得坐床上去开立柜,甚至因为中间过道太窄,连柜门也拉不到全开……侧间的上方有个小窗子,常年能透进来光,可光线也很微弱,让整个侧间都显得很是阴暗。
阮椒看完以后,退出来,对宗岁重说:“这庙真是太小了。”
宗岁重走在他旁边,也一直都看了过来,听到他的话点点头:“嗯,侧间很小,要想在这长期生活,附近应该有水源。”
阮椒想了想说:“我之前有听见水声,不过距离这边不近,走过去得十来分钟,上下也挺艰难的。”他回忆起来,补充说,“庙的另一边有少量的碎片,那应该是以前有水缸被人砸碎了。以前这里的庙祝……吃用的水得先挑进水缸里吧。”
两人讨论几句,不过毋庸置疑,这里是很小,生活也不太方便,可要真在这住着守庙,起码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也能活得下去。除了冷清了点儿,对以前的人来说,应该也是个真正的世外之地,不用管太多其他的事。
接下来,阮椒和宗岁重在这小庙的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阮椒之前听见过的那条小溪,两边的植物还是很茂盛,但溪水的走向也挺清晰的,在一棵挺古老的树下面有块平整的大石头,看起来就像桌子一样,石头下面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后天掏出来的,有个一尺见方的洞,不算大,但也能塞得进去小锅和一些碗筷。想一想,以前的庙祝洗漱、沐浴、清洗锅碗都可以在这里。
离溪水不算很远的树林里,有一片荒草地显得格外不同,上面乱七八糟有些野草,也可有些红薯叶、土豆叶、稻杆……
阮椒怀疑地说:“这以前是有人开出来的山田吧?庙祝自给自足的?”
宗岁重赞同:“应该是。”
不过,虽然从这些痕迹里大概看出了这个小庙是曾经住了人的,可是出了这以外,却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了。
小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庙祝是什么身份,奉山留下的线索……全部没有。
阮椒拉着宗岁重,又回到了小庙里。
“照理说,山里的庙大多都是山神庙,这小庙应该也是,偏偏牌匾也没了,神像也没了,这还能看出什么来?”阮椒知道奉山老奸巨猾的,对真到这里来找线索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来了以后确实看不出什么来,他心里也不痛快,顿了顿后撇嘴说,“我记得奉山好几个手下都拿着神像的碎块,那供奉山神的那个庙里肯定是没有神像的,跟这个小庙倒是对上了……”
宗岁重摇摇头:“当年破除迷信的时候,很多庙都被砸了,神像也都推倒了,这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不能用默认戚二就是奉山的态度来逆推线索。”
阮椒脸一垮,没精打采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他其实也明白先认定结论再逆推线索不妥,毕竟已经跟奉山对上的条件那都不是唯一的,什么山神的信徒阴毒缜密,什么山神庙,什么神像消失……这几点根本就不算罕见,想要就这么断定戚二就是奉山,不是扯淡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神灵的预感,可能是本身的职责所定,阮椒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戚二就是奉山。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急慌慌地跑过来,不惜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