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里涌出淡淡的要完蛋的情绪:“一万种推测中的最大可能是,死者生前被人砍断了腿,因为失血过多,只能在极度的痛苦中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说不定恶人也在不耐烦地等她死去。”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妈是个警察,教我看见蚂蚁也不要踩。唐书记教没教过自己的孩子呀?”
唐富明眯眼看了少年半天,才冷冷开口:“谁是你的同谋?”
年二十九,老尸案宣布重启。
尸体将被送到首都再一次做检验,提取dna。八十年代末的l市没有dna提取技术,老尸临行前,唐富明留了个心眼,打了个报告,留下一小节骨。
宋唯因为擅自尸检,本来要背大过,唐书记不知对张局长说了些什么,最后变成了写检查,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压了两起命案,这个年是彻底过不成了。
小山没心没肺地在电话里向豆沙宣布,自己过年回不了家,让豆沙自己吃年夜饭。
豆沙刚嫁过来没多久,却不能经常见到小山,不能时刻亲近,心中已然非常遗憾,最近执念是盼着过年两人团圆,好好坐在一起吃饭,好好攥着哥哥的手,不言不语瞧着牡丹苗都心欢,可盼着盼着还是不能如愿。
豆沙想了想,从卧室的大箱子底又掏出小箱子,从小箱子里拿出了布包着的硬皮笔记本。
因为写得满满当当,浸润了湿的冷的空气,经过了年岁未晒,所以那些纸张快要撑出皮扣的约束。那些不见天日的内容,带着冰冷和与寂寞完全不同的呼之欲出的喧嚣,在豆沙手中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