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斌却觉得血液都变得冰冷,他说:“你去我家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儿?你居然去找我爸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虽然贪婪,却从没想到,会把自己陷入这样如冰窖一般的地狱。
起初只是有城中大老板贿赂他照顾地下赌场,之后上面偶有一日也打招呼,带着让他受宠若惊的亲切,告诉他那赌场中有个小老弟,让他多多关照,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收了过年过节的孝敬,接着就是一回回贪婪的指示、疯狂的贿赂和一遍遍诉诸唇边的威胁,去年亦送了个美貌的酒小姐给他做情人,他没想好的想到的,那些人却万事都想在前头,这种过分的殷勤让他不寒而栗,直到他听说,这赌场是被缴了的白帮隐藏的产业,而白帝如今还好好的时候,他想脱身都已经来不及。
侯起的死只是对他的第一次警告。
这次是第二次。
汉子是白帝的掮客或者手下,他的笑亲切得无关紧要,他说:“瞧您说的,我们只是想遵从您家老太太的意思,让您得了小红花,早点回家过年。”
“白帝说了,这次的案子,必须得是您破了,才行。他安排得妥妥体贴,您就踏实走。”
他拍了拍郑与斌的脸,郑与斌却胀红了脸,像鬼一样,尖叫起来。
他想要的是傅梨湘和第三指挥部的赏识,而不是魔鬼拉入地狱的那双冰冷的手。
他是要前途光明的。
他是要做所有人都艳羡的好警察的。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等宋唯喘口气,思维理顺停当的时候,小山已经煮了一锅银丝细面,窝了几个鸡蛋,大喇喇地在父亲守了好几天的案发现场踩来踩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忌讳。
他把一大碗面随意放到宋唯的面前,碗碰到玻璃茶几的声音吓了少年一跳。
小山拿着筷子指指面,颇为不正常地客气说了一句,辛苦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