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鹤仪身上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微微张着,脑子里的所有想法,连同这么多年装进去的圣贤书,尤其是那一本偶尔有效的《清心经》,一律都随着水汽,飘到房梁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元溪的脑袋旁边冒出一股泡泡来,他从水里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严鹤仪向旁边蜷起了腿,万分费力地道:“好好了,元溪,洗太久了,出去好不好?”
元溪答非所问:“哥哥,你把我抱到床上去吧。”
严鹤仪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好好,你你等一下,我给你擦干上身,你再站起来。”
他先出去草草擦了一下,穿上自己的长衫,然后用干净棉布给元溪仔细擦干上身,才攥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出了浴桶。
也实在是不敢仔细地给元溪一点点穿衣服了,严鹤仪把外衫往元溪身上一披,便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外面下着雨,严鹤仪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三两步便进了屋,生怕他受了风。
把元溪塞进被窝里之后,他正要转身去收拾方才的狼藉,便被元溪拉住了腕子。
虽然到里屋只有几步路,外衫还是淋了雨,故而便脱掉了,因此,元溪现在身上什么衣裳也没有。
严鹤仪见他掀开了一半被子,怕他风寒,便想着先哄他睡着了,然后再去收拾其他的。
在严鹤仪的臂弯里躺了一会儿之后,元溪突然缓缓向下,缩进了被子里。
严鹤仪身上一僵,按住了那颗还在向下的脑袋:“元溪,不不用了,咱们睡觉吧。”
被子里,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哥哥睡得着么?”
“我”严鹤仪一时语塞。
似乎真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