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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划我的刀子,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能不能听听我怎么想的?”

元溪又退了几步,一只脚踏在门槛上,身后月光淅沥沥洒了一院子,严鹤仪有点儿看不清元溪的脸了。

他犹豫了一瞬,把另一只脚也踏在了门槛上:“我不想要一击即溃的严先生,不想每次一遇到什么事儿,你就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然后做出什么自认为是为我好的决定。”

“上次是我要吃糖葫芦的,也是我轻信了人跟着他回去的,你都已经为我受了这么多伤,不欠我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是谁的错,也不管这件事情有多难,能不能都不要让它影响我们?”

“人家结拜成兄弟的时候,都懂得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以后是要成亲的,为什么我们这种关系,却连这八个字都做不到?”

“严鹤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退缩,老是像个木头似的,老是一次次把我推开!”

严鹤仪被这些话击得有些站不稳,他张了张口,却只叫出一声「元溪」。

元溪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上回晚饭后,我同你在书案前读书,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句《诗经》么?”

“严先生,你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元溪嘴里的话碎得不成样子,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下一句:“「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跑到书案旁,找出那本发黄的诗经,翻到那一页,拍在严鹤仪怀里,又退回到了门口方才站的地方。

“而且,我爹娘也都同意了,你若是丢下我,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严鹤仪怔怔地捏着手里的《诗经》,镇上买的便宜书,印刷不规整,唯独那两句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