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四方形簸箩,是村子里传着用的,据说是周婶婆婆当时用过的,一直放在她家里,谁家若是有喜事,便去同周婶借来,归还的时候,要在里头装上些糖果或是染红的鸡蛋、花生。
现在已经快亥时了,顾大妈喧闹了一整日的院子也静了下来,瞧着堂屋里灯都熄了,倒是侧屋里还亮着盈盈的烛光。
这个小祖宗,习惯还是没变,也不知他自己睡觉会不会怕?
严鹤仪一方面担心他睡不着,一方面又想着他睡不着才好,这样就能知道跟自己一张床的好处,现下也可以同样想着自己了。
又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严鹤仪实在是燥热得很,索性起身下床,披上长衫坐到了院子里。
天上星辰朗朗,月亮格外清晰,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
微风吹过,严鹤仪又裹了裹身上的长衫,托腮仰头地瞧着月亮出神。
小祖宗啊小祖宗,真是个缠人魂魄的小妖精。
整日里「哥哥哥」的叫着,以后就该叫「相公」了吧?
“哥哥——哥哥——”
严鹤仪敲了敲脑袋:都出现幻觉了,真是痴了。
难怪话本里的书生都为情所困,若真是像元溪这样的,哪个不甘愿
“哥哥——哥哥——”
严鹤仪一句话还没想完,就又听见了几声「哥哥」,软软乎乎,还带着股贱兮兮的劲儿,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