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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的烛台上,半年来一直在晚上燃着一支蜡烛。

今日,黄烛变成了红烛,上头刻着双喜字,滴下的烛泪也好看了许多。

一支也变成了两支,把人照得更清楚,即使拉上一层绯红的纱幔,也只是让那烛光更柔和些罢了。

严鹤仪从未觉得元溪的肩头竟如此细腻,薄薄地笼着一层烛光,里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褪了下去,胸口、肚脐、腰窝,渐次被烛光浸润着。

同样的,严鹤仪脱下里衣后的线条也格外撩人,如褪了些色的黄铜,从里头透出力量来。

当初在贾员外府里,一拳就能撂倒一个家仆,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对方人多而险些被拖走,但也已经是元溪心里的大英雄了。

严鹤仪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他先是十万分温柔地抚慰着元溪,等到天色渐晚,花木上都缓缓积聚出露水来,一切润泽了之后,才轻轻抓住了他的腿。

耐心地试了好几回,终于,窗外起了风。

元溪眼眶里积蓄好久的泪水滑了下来,严鹤仪一点点舔舐着,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它,仍然湿乎乎地淌着,有些被鼻梁挡住,有些则沿着眼尾,藏进了鬓角的长发里。

严鹤仪这才意识到,也许早在元溪刚来之时,第一回 在院子里的日头下晒头发,自己就已经注定难以自拔了。

他头上有多少根发,便有多少根红绳拴着自己,想要挣脱开来,怕是只有让他到寺里剃度干净做和尚去。

似乎也不行,元溪若是落了发,应当也是寺里最俊朗最会迷惑人心的小和尚,到时候再遇着他,都足够话本子写满上中下三大册了。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等元溪慢慢适应,眉尖舒展了些,才又开始继续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