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枯竭,神魂不稳,巫振锋只能时时刻刻地守在她的身边,将那逸散而出的神魂,重新拉扯入她的身体中。

即使耗尽他的灵力,即使每一次神魂接触,都叫他的头像是被人用刀划割神经一般疼痛,即使黑袍之下,那具身体丑陋地能吓哭任何一个小孩叫任何一个大人作呕,可巫振锋的眼里,只有坚定和温柔。

这是四百年来,从未变过的眼神。

“竹儿,”他声音温柔,像是安抚,像是叹息:“你再等等,等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事,我就能治好你了。”

“我们就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再也不会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昏暗红色的房间中,血腥与光芒同在,挣扎与希望交织,当体内灵力被彻底抽干后,那个持续崩裂冒血的身体终于稳固住了。

巫振锋脱力虚弱,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可是他仍旧上前,将那破败昏迷身体揽入怀中,虔诚一般,印了一吻在那兜袍下绒毛密布的额头上。

“一切都会好的。”他声音温柔,将那额上残留的血迹拭去:“明天婚礼结束,一切又会像以前一样的。你放心,温瑾很听我的话。”

两人的周围,干枯死寂的雕像围拢出一个逼仞狭小的空间,无数双眼睛盯着两人,有细密染血的暗蓝枯线,从雕像连接到了竹夫人的身上,像是吸管,吸取着什么,又传递着什么。

也就是在这时,巫振锋突然觉出了一丝冷意。

他对上雕像无情冰冷的眼睛,猛然醒悟,温瑾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听话,他不像他控制过的那些人,将他几乎当做天道,言听计从,无私奉献。

甚至无私奉献的那个人成了他。

被温瑾的话牵连心思的人,成了他。

即使温瑾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而去,可是,目前的过程中,吃亏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