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是假到不能再假的笑。

路逢的挑衅没让席越产生情绪波动,真正让他控制不住,从而失态的,是这句话——

故作弱态博取同情,换来他施舍般的怜惜,像对待街边流浪狗那样。

竟真的会有人以为,这是与众不同的对待?

脑中像装了一台破旧的收音机,发出剧烈电流声的同时,不断重复这句话。

扣在掌心的手指不断收紧,他自残般咬紧自己的舌头,直至口腔传来血液的铁锈味,跌宕的情绪才稍微平静。

深呼吸。

冷静。

深呼吸……

席越顺从心中声音调整面部肌肉,不出须臾。再次恢复成先前的弱态模样。

来到更衣室,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球因失控有些充血。

镜中的青年发出一声突兀的笑。

好久没失控过了。

他换好衣服朝温泉走去,虞清同路逢早已进入温泉水。

虞清扒在乳白色的石壁边上,懒洋洋把双手搭在上头,他泡着泡着,有些犯困。

有脚步声传来,却又突兀停止。

许久都没有下水声响起,虞清困惑睁开眼。

“你看我做什么?”他声音也被泡得软软的,“你不泡吗?”

席越站在上方俯瞰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虞清正趴在乳白色的石壁上,浑身泡得发粉透润,肌肤嫩得好似含着都会融化。

没得到回答,虞清又懒洋洋地把面颊侧趴在左手臂上,眼睫毛和眼睛都是湿润的,腮边被挤出一块软肉,显得唇珠愈发精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