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筑基随从无法, 眼见陆争和那些陈族人当真再度出城,顿时生出几分惊悸来。
“这该如何是好?若是公子出了事,恐怕……”
“依你之见又能如何?公子在他们手里, 他们如何吩咐,我等也只能照做!”
“当真运道不好,不过是个小族的女子,竟会惹来这样一个多管闲事的,若仅仅只管闲事也还罢了,以我胡家的名头,不怕他不低头,偏生这还是个跟胡家有仇的!这可真是……”
说完这些,三人俱是苦笑。
这等事,为何却被他们遇上了!
有一人咬牙道:“我等不若……逃走罢?”
另一人却是面色沉重:“我等家小俱在胡家,如何逃?”
还有一人则说:“如今情形,我等怕是都活不成了,难不成我等随公子一起死了,我等的家小还能活么?胡家严苛,谁人不知?”
这话半点不假。
终于,有人说道:“先去瞧一瞧,若是能救下公子便救,救不下来便离去,家小如何,此时也顾不上了。日后我等修行日久,还能再娶妻生子。”
可其中也有人暗暗摇头。
妻子儿女或许日后还能再有,可生养他的父母都在,若是他将其抛下了,与禽畜又有何异?再者,他那妻子当年伴他一路苦来,他也不忍就此将其抛下的。
短短几句不过用了须臾时间,三名筑基随从不论什么想法,此刻都不得不赶紧跟上去了。
不多时,也同样到了城外。
远远离开古城,陆争、陈族众人站定。
眼见那三名筑基随从极快过来,陆争并未多言,只定定地看着他们。
筑基随从们见状,心里斟酌一番,语气很是和缓了些:“这位道友切莫自误,虽说胡家……”他明知这人与胡家有仇,也不敢随意说胡家的好话,只委婉道,“……有时是霸道了些,可公子乃是胡家的嫡系,你若真对他如何,便是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陈银彤等陈族人已然将此事全盘交给了陆争,并不开口说话,任由陆争决定。
陆争瘦削的面容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丝惨笑:“我诸多同门尽数死在胡家人手中,一脉尽被胡家抹去,还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语毕,他手腕微抖,就有一抹血光极快划过,那在陆争手下战战兢兢的公子哥儿,来不及再说一句讨饶的话语,就已双目圆睁,彻底没了性命。
筑基随从们瞳孔骤然收缩。
但下一刻,他们便见到眼前人影闪动,那孤僻的剑客已猱身而上,让他们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片的血色,剑光逼人,剑气纵横!
尽管先前已然与这剑客动过手,但此时再度面对,他们方才发觉,那时这名剑客竟是不曾出全力的,而现下对方以一对三,居然也让他们有些难以应对之感。
陆争杀心极炽,当真是不曾手下留情。
另一头,陈银彤说道:“六叔,劳您守在此处,若是见哪个人要逃走,务必替陆道兄拦下。”
那名陈族筑基颔首道:“放心。”
既然做了,自是要斩草除根,留下一个让人报信,对他们可是大为不利的。
陆争眼中泛出淡淡红光,他只要想起当初同门被屠之事,就有一阵痛楚。
尽管情谊不及他与晏长澜晏师兄,那师尊对他更是不怀好意,然而他多年孤苦,唯独在那时方有些许归属之感,或许他为逃离师尊,来日再与同门相见时,得不到其他同门的谅解,甚至会反目为仇,而他那个师尊那般害他,若师尊不死,他也要回去杀了他……可师尊也曾对他殷殷教导,同门更曾对他多有宽容,他们死了,他就要为他们报仇!
有这一股杀念在心中,陆争对付起那几名筑基随从时很是凌厉,尽管对方足有三人,可惜陆争曾受晏长澜这大宗弟子指点,又与名门弟子多有交流,更有自己身为邪修时常年厮杀,阅历极为丰富,现下在初时适应一番后,没过多久,先杀了一人,而后以一敌二,比之先前更为从容,很快让他们身受数道剑伤。
剩下的两名筑基随从都是大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同僚的情谊?都是恨不能让对方代替自己拖延一二,自己好迅速逃去。
只可惜,他们分散想逃,一人就被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陈族筑基堵住,另一人则极快被陆争追上,反手一剑,又是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