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野着实是被烫了下。

“你拨片还在沙发上,我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岑肆说,没提自己当时出了一身冷汗,拨片不知怎么就紧紧贴在手臂下方,在昏沉的梦里他以为那是人的指甲,抓着他问他疼不疼。

等醒来后他把手臂上的拨片抠下来攥到手心愣神,看房间没有吉他,心一揪,意识到江识野进来过。

那自己当时在干嘛?在发病,在睡觉,还是在说胡话?他药效没过对一切毫无感知,所幸这会儿看江识野反应一切正常,应该没露什么破绽。

他改用贱兮兮的口吻半试探半玩笑:

“僵尸,来看我了就光明正大承认。”

岑肆词汇量有限,殊不知“光明正大”这个词没带脑子时就用过。江识野明显一怔,看着手中的拨片低声否定:“我看你干嘛,就是来拿吉他的。”

“这样喔。”岑肆点头。

语气戏谑到江识野想揍他。这自恋狂,还不信吗。

他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可拨片都罩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迟钝地想起,自己费尽周折拿完吉他后,根本没弹。

阳光从窗后溜走,楼梯间暗下来。江识野有些走神,却发现岑肆也在若有所思,偏暗的环境下他的脸就显得很苍白,好像刚刚洒在脸上的琥珀色阳光只是一种伪装。

一个胖胖的年轻男子匆匆跑来,是阿浪,神色甚至有些惊慌。

他的那声“四哥”和岑肆的“僵尸”几乎是同时响起。

岑肆淡淡地瞟了眼阿浪一眼,后者立刻噤声。他准备下楼,江识野忙收脚,背贴墙壁贴得更紧。

两双脚都站到第三级,江识野听到岑肆对自己说:“我睡觉时你别来看我,我醒了就会找你。”

等江识野意识到岑肆语气有多么自然而这句话又有多么奇怪时,他已经站在了楼下,江识野看到阿浪扶了一下他的手臂,又被岑肆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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