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这些年大概是太疏松于身材管理了,跌跌撞撞,宁佳书险些扶不住她,到最后烦了,骂一声,“好好走路。”
何西被她的严厉吓到了,抬起头一看她的脸,又小声哭起来,“宁佳书!就是你宁佳书,都怪你!”
和她家里那个不满周岁的祖宗弟弟简直一模一样。
“你这个阴险的家伙……什么都跟我抢,抢了也就算了,你凭什么还把他甩了……早知道你捷足先登,我何至于在心里挂那么多年,我现在不要了,我再也不稀罕了,你看着,我肯定找个比霍钦好一百倍的……”她一边抹泪一边打嗝还流鼻涕,脏得宁佳书恨不得把她扔在墙角里自己回去。
“是是是,我最阴险,你可别和我做朋友了。”
“我偏不,我要恶心你!”何西说着就要来她裙子上擦鼻涕,宁佳书正欲闪开,又顿住了身形。
餐厅的包间是敞开的模式,从她的角度隔着走廊雕花的架子望去,正望见锦堂春那一间里的霍钦。
他垂着眉眼,端了杯子在喝茶,气质清冷又孤高。
对面坐的,是个姑娘。
背对着,宁佳书看不清她的脸,只不过从那一字肩露出的白皙皮肤,还有纤细的脖颈推测,姿色一定不会太平凡。
原来他有事,是出来约会。
何西的鼻涕正蹭在她袖子上,黏糊劲儿叫人竖起汗毛,宁佳书极力才忍住把她丢出去的冲动,压低声音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儿!”
半拖半拽把何西送进洗手间,气冲冲开了水龙头去擦袖子上的鼻涕,却越擦越烦,直到把沾了水的帕子纸巾一股脑都扔出去,宁佳书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霍钦,霍钦。
这个名字她曾经在本子上写了许多遍,也远远看了许多年。
偌大的洗手间只听闻何西趴在马桶上干呕,还有水龙头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