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里严禁学生睹人,俗称有其他心思,兰泽平日里只在讲堂藏书阁活动,对于戒律堂,只听闻过,一些太顽劣的学生会在那里关禁闭。
当他在课上被戒律堂的人带走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懵。
兰泽第一反应是有些呆,他仔细地反省,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最近他没有缺勤,也没有逃课出过国子监,平日里他都在藏书阁待着。
他心中被密密麻麻的慌乱情绪填满,随着戒律堂的学生到了地方,他跪着向戒律堂的大人行了礼。
戒律堂背阳而建,这里光线很暗,兰泽跪在地上,他感觉背后爬上一层凉意,看到墙壁上的神像,莫名有些害怕。
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戒律堂的先生看起来周正严格,桌上呈上的是一些熟悉的信纸,兰泽看到那些信纸,略有些不解。
“先生,学生不知犯了何错,望先生明示。”
兰泽背脊单薄,先生把信纸上的那首相思翻了出来。
“国子监里严禁私相授受,娈童之流更是引人不耻,这桌上的信件铁证如山,你与人私相授受,日日前去藏书阁与人私会。”
兰泽闻言脸色白了下来,他自然没有做过,连那人都面都没有见过,何来的私相授受,更不要提私会。
“学生日日前去藏书阁背书,未曾与人私会,先生明察,学生未曾见过对方。”
堂上的大人略有些不耐烦,不愿意处理这些琐事,一群孩子之间互相不对付,让他在中间难做。
兰泽这般被针对的书童不在少数,对方是阮云鹤那边,加上兰泽身份特殊,陆太史哪一方都不想得罪。
相较之下取其轻,陆太史对兰泽道:“既然你未曾与人私会,这信件可都是你写的?”
兰泽咬着唇不说话,他胸腔里有气在堵着,细白的指尖撑在地板上,他的自己非常好认,信确实也是他写的,他无法反驳。
“信是有人特意送过来的,若是你真心思在学堂上,也不会写这般的信。”
“孰是孰非,你心中自有答案。”
“本官不过是按照条例处理,看在你并未真正做出不齿之事,在戒律堂面壁三日,三日之后自行有人带你离开。”
兰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关禁闭,为何他这般倒霉,写封信也会被人误会。
他见陆太史要离开,解释道:“先生,我写的不是情诗,先生课上说过,那是送给知己……”
陆太史显然不听他单薄的解释,兰泽很快被拦下来,侍卫带着他去了禁闭室。
所谓禁闭室,和牢房别无二致,只是他不需要换上囚犯的衣服。
兰泽被扔在禁闭室里,他拍了拍门,陆太史已经离开,外面的侍卫压根不搭理他,这里黑漆漆的,留下来的只有他那一堆信件。
他被关到禁闭室,先生不会记他缺勤,只是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犯了错,不知又会如何传他。
兰泽靠着墙壁坐下来,他在国子监里没人可以诉说,如今不能写信了,若是谢景庭知晓了……谢景庭说过只要他不撒谎,便不会怪罪他。
即便是这样,兰泽还是有些难受,禁闭室里只有一扇小窗,外面的天色不好,光透不进来,兰泽一个人待着,自己抱着膝盖坐在角落。
他看着外面的天空,此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些东西在他的书册里,如何会出现在陆太史手里。
自然是有人送过去的。
讲堂里的同窗,他想过来也只能想到阮云鹤和齐星宇,除了他们二人,他想不到自己还得罪过谁。
三天禁闭并不给吃的,兰泽饿的前胸贴后背,他缺席的三天,自然不知晓藏书阁角落里多了三枝垂落的兰花。
……
景和楼。
阮云鹤和齐星宇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的是左丞之子孟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