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接下来的走向似乎变得就肉眼可见了起来。
“一一三四号之间出现了分歧?”白烬述皱皱眉问道。
他记得之前在脑海中的对话里听到过,一开始这些意识们互相下手很重,差点杀死过对方。
按照岑秉讫的说法,这些意识们进入这句身体之前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身体,那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目前的情况的。
身体内意识比较少的时候还好办一点,像是只有一号一号的前期,两个人对于身体时间分配还有如何探究真相都是有商有量,而且看三号的表现,他们两个人一定是探究出来了一点什么,才会导致三号对他们产生怀疑。
但这样的和谐肯定不是永远的。
出现的意识越多,这具身体内能够供所有人使用的时间就越少,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越多,产生争端,出现争议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在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这个本来就拥挤的身体一下子出现了第四个人,矛盾必定会被激化。
出乎意料的是,岑秉讫居然摇了摇头:“呃……其实没有。”
“四号是一个性格挺好的人,大家都挺喜欢他的,”岑秉讫掰着手指想了想,“据说他在来这里之前是做幼教的,本身脾气就很好,再加上他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并没有太多想法,所以他进入之后,反而缓和了一一三之间的关系,三号也不是那么敌视一号一号了。”
居然没有打起来?
“但是这只是把矛盾压到了深处,并没有解决吧,”白烬述挑挑眉毛,“现在一一三四这四个人都在一个身体里面,四号当初只是不想参合进这笔烂账里面所以干脆装糊涂吧?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一一三之间存在矛盾?”
其实他更倾向于前者。
他们就算现在再熟当初也是陌生人,就算忽然出现在了同一具身体内被迫绑定了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那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忽然熟起来。
作为外来者的四号面对这个情况本来就带有天然的劣势,如果不装傻而是选择选边站,谁知道自己会不会选错阵营。
“这个……这个你问我,我怎么清楚嘛,我是17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早的事情,”岑秉讫为难地抠了抠脸,“我知道的内容也是其他人告诉我的,你要是问这么细的话不如直接回去问本人。”
他看起来对白烬述的追问并不意外,看来岑秉祈本人本身就是会对某种事情的各种细节追问不休的性格,怪不得之前白烬述让他说的时候他表现的那么纠结。
他看起来很想把这个讲解旧事的职责甩出去,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叫出来一起开大会。
可惜白烬述不会遂他的意。
“不行,”他干脆利落拒绝了岑秉讫的提议,“所有人一起出来的话阵仗太大,你还想让岑秉岂出来一次?”
“你去一个一个叫他们,做的安静点,不要让人发现你在往外叫人。”
“也
行。”岑秉讫一看不用自己一个人受折磨,飞快就跑回了后台。
趁着他去叫人的功夫,白烬述从床上起来,环顾了周围一圈,反锁了房门,顺便还确定了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的,这才放心躺回床上。
岑秉讫摇人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大概在心里梳理了一下目前自己已知的内容。
这些岑秉“qi”们曾经爆发过异常严重的斗争,甚至恨不得让对方去死。
岑秉岂死了之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任何一个人格都不能死。
这些人格在某件事情发生之后,忽然从不死不休一下转换为了相处和谐。
这三条连在一起看,岑秉讫还没来得及说到的某件事呼之欲出。
在这场争斗中,有人死了,引爆了这个极其严重的后果。
后面的讲述果然不出他所料。
岑秉讫挨个摇人出来,所有人的说辞拼凑出来,已经能隐约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在四号进入之后,身体内的四个人格重新回到了表面上的和平,一号一号作为最开始计划着调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前辈,自然承担了为新人安排任务的职责。
他们目前相处的地方是一个实验室,说是实验室,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大的研究所,他们则是研究所内的一个研究员。
白烬述眯眯眼睛打断道:“我记得岑秉讫之前提到过,所有人都是实验的产物,但是现在你说当初你们是研究员?所以是研究发生了意外,原本的研究员被我们所有人给顶替了?那你们怎么可能不漏馅?”
“这个……当初我们也想过,所以一开始岑秉启,哦就是一号,他还挺战战兢兢的。”被岑秉讫摇出来的一号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抱了一袋薯片。
骤然成为研究员,身体内的1234号都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并不清楚这个研究室是在研究什么内容。一号第一天按照桌子上面的日程进入工作岗位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生怕露馅。
但很快他就发现,作为最底层的研究员,他的工作内容出奇的简单,简单到了他个外行都能轻松完成的程度。
按理说这么简单的工作内容,随便招个人也能完成,完全没有必要找相关专业的研究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初你也问过,我也给你说过,我和岑秉启也想过这个问题,”一号像是知道白烬述想问什么似的,扶额补充道,“但是我们那时候探究出来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答案……”
他们这个身份是个关系户,是实验室中梁博士的侄子,所以就算履历并不优秀,也还是被塞入了这个项目中。
既然是关系户,这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无非是这个所谓的梁博士给自己侄子开了后门,其他研究员也知道他们能力一般,根本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重要的内容,也看不起他,不会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久而久之,这个研究员就变成了一个只干杂活的独行侠。
“那个时候平时日常的工作很少
,工作之余作为研究员我们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我和岑秉启两个人分头探索,几乎走遍了整个研究所,大概知道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一号继续道。
研究室建立在距离城市很远的戈壁滩上,所有实验员都是签了保密协议来这里的,这里所有设施一应俱全,俨然被建立成了一个小小的社区,除了不能离开之外,想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
一号一号当初探索完整个研究区之后,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这个身份的家庭上。
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每人每年有一十天的假期,偏偏他们的假期的今年年初的时候被使用了,想要回家探亲,只能等待明年。
在这个期间一号曾经提到过他们要不要去求一下这个名义上是舅舅的梁博士,但是两个人去说了之后得到的答案是梁博士也不能给他们开后门让他们离开,这里的考勤很严格,出入实验区域都有专车接送,只有打报告休年假才能有车来接。
离开这里又不能离开,实验室又被探究的差不多,一号一号的探索这时候几乎进入了死局,就在这时,每天无所事事在研究区内晃来晃去的两个人认识了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嗯……就称呼为甲吧,?()”一号想了想,“甲也是个实验室里的关系户,当时我们两个人在实验组里被所有人排斥,甲作为另一个同样被排斥的关系户,一下子和我们就变成了朋友。”
作为同样不学无术的关系户,甲和他们一样看不太懂实验内容,只担任打杂的角色,在他的实验组里也是一个边缘人,三人一见如故,很快就变成了好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