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朝行事偏激,仙盟也不是个好东西!”怒斥声从议事厅中传出。嬴梦槐的府上,一脸不悦的家臣啐了一声,恼恨仙盟的趁人之危。在道人与巫咸谈妥后,消息便陆陆续续传到了皇女皇子府,知会他们对手正在逐渐增多。

“玉皇宝箓乃青帝赐予我大秦始帝陛下的神器,跟他们仙盟有什么关系?连这个都要抢吗?”

“有什么不用争呢?”师长琴听闻同道们愤愤不平的声音,摇了摇鹅毛扇,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儒门出身,自然要替他们说话。”一位散修出身的幕僚冷笑道。

师长琴听了他的话语,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道:“道友可不要平白污蔑师某。众所周知,儒门以及佛门是入世的宗派,弟子不曾像蓬莱、昆仑那般聚居,虽号称儒门出身,可是法脉众多,各为其主,互不相干。”

“就当是一回磨砺吧。”嬴梦槐温声开口,“我乃大秦子孙,若是入了始帝陵,可得先祖之庇护。这是我们的优势。”

“这回要争‘玉皇宝箓’,还要争那无上的宝座。”师长琴想了一会儿,又问,“要请镜知道友相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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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照耀下的荒野,阒无人声。

丹蘅躺在了稻草垛上,翘着腿,双手枕在了脑后,像是游荡累了的闲人。

不同的地方,总有人说着一样的事情。

譬如此刻,尾随着丹蘅而来的曲红蓼就立在了稻草垛下方,她逆着日光望向了洒脱的丹蘅道:“仙盟与帝朝达成了协议,也能进入始帝陵了。这回仙盟盟主之争也落在了‘玉皇宝箓’上。”

“怎么?一个神魔战场的功数不足够攀比了吗?”丹蘅连眼都没有睁,她的语调懒洋洋的。行走于山川草木间,周游在草莽乡民间,她很是快活自在,像是一尾自由的鱼,是疯了才会去管仙盟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师姐你这是什么话?”就算听多了丹蘅口中的惊世之言,曲红蓼仍旧有些不习惯,她蹙着眉解释道,“仙盟成立千年,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若是玉皇宝箓落在了帝朝的手中,对仙盟来说不是好事情。而且神魔战场——”曲红蓼说了一半,话语戛然而止。

丹蘅笑了起来:“玉皇宝箓不是一直是帝朝的神器吗?怎么先前不见你们着急?”

曲红蓼道:“那是因为它被封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伴随着那位雄才大略之人的枯骨。”

死物是最不需要在意的,可要是等它“活”了过来,天下自然要因它而乱了。

“哦。”丹蘅坐起身,她瞥了曲红蓼一眼,“谢谢你告诉我。”

曲红蓼安静地望着丹蘅,等待着她的后文。

可丹蘅只是一摆手,岔开了话题:“我最近新学了一门神通,师妹知道是什么吗?”

曲红蓼顺着丹蘅的话问道:“是什么?”

“五行搬运术。”丹蘅扬眉一笑,话音才落下,便见曲红蓼脚下出现了一个泛着金光的法阵,脚下的泥土蓦地一陷,像是落入了沼泽中。任她如何施法,身上的灵力都好像进入一个幽暗不见底的黑洞中。这是一种挪移之术,若是修到高深处,可搬运日月星辰,怎么就轻轻松松练成了?!“再见了,师妹!”丹蘅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起身几个纵身便越过了田野中的草垛,只余下一道淡淡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