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笑看着彭健,道:“我什么?大人可以听说,那我就不能听说吗?我还听说大人生的儿子没有小鸡鸡,难道大人的儿子就真没小鸡鸡了?所以说,大人以后要记着,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道听途说,就比如大人贵为刑部侍郎,平时署理公务时,裁判冤狱时,也靠道听途说吗?”
彭健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老脸胀红,骂又不是,不骂又不是。
王恕只好拍案道:“柳乘风,住嘴!”
彭健有了借坡下驴的机会,才坐回位上,气咻咻地瞪了柳乘风一眼。
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东厂理刑百户张豪微微一笑,道:“柳乘风,你要证据,偏偏我这儿倒是有几个人证,来人,把人证带上来。”
听说要紧急开审,东厂这边也没闲着,早就押了不少人证在宫外候着,而张豪明显是个稳健的人,一开始都没有出口,直到柳乘风得意洋洋地说了口说无凭之后,才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这也正是萧敬选他来做副审的原因,那掌刑千户只是萧敬的外甥吴用,能有几斤几两,萧敬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这东厂里头,真正拿得出手的,还是张豪。张豪是干吏,做事不急不躁,滴水不漏。
过了片刻,就有几个穿着朴素的人被人押进来,这几个人生得都颇为年轻,一看到柳乘风,立时骇了一跳,仿佛遇见了凶神恶煞一样。
几个人拜倒,也不懂规矩,只是胡乱地磕着头。
张豪慢悠悠地道:“你们不必怕,有什么说什么,那一日的事,你们可都曾参与了,现在就在这大殿上,当着皇上,当着主审和文武百官,将这事儿原原本本说清楚,若有一句虚言,小心自己的脑袋。”
下头几个人连忙道不敢,其中一个道:“小人本是迎春坊里的人,那一日听到有妇人叫喊,便第一个冲过去看,才发现有一队锦衣卫校尉竟是在撕扯一良家妇人的衣衫,这时已经围拢了许多人来,不少人看不下去,便要将那妇人救下,结果冲撞了那些校尉,却是横着刀要杀人,再后来,事情就闹起来了。”
另一个道:“王四儿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小人也亲眼瞧见有个妇人几乎被校尉撕烂了衣衫。校尉们还晃着刀要杀人……”
王恕的眼睛已经落在了柳乘风身上,淡淡地道:“柳乘风,他们方才的话,你可听清了吗?”
这殿中许多人都已经窃窃私语起来,想不到案情只一下子功夫就已经明朗。现在有了人证,看柳乘风还如何抵赖。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这倒是奇了,这些人证如此言之凿凿,却是哪只眼睛看到这妇人是良家妇女?”
“你还要抵赖?你纵然校尉在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现在还有什么说的?”彭健这时候精神一振,又不禁拍案而起,森然道:“现在证据确凿,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别想再巧言脱罪了。”说罢,他向王恕道:“王大人,你是主审,你来说说看,柳乘风按律该当如何?”
王恕沉吟道:“既然有了人证,柳乘风,你激起民变之后又杀戮百姓的罪就算坐实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