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只是淡淡点头。
柳乘风继续道:“这个李顺是司礼监的人是不是,据说一直都听候萧公公的差遣是吗?”
萧敬语气平淡:“李顺确实是杂家的杂役,寻常呢,也会让他做一些杂务,这李顺平时也还算乖巧。”
柳乘风微微一笑:“所以萧公公便授意他……”
萧敬镇定自若的打断柳乘风,道:“柳百户莫要血口喷人的好?”
柳乘风瞪大眼睛,道:“咦,这是什么话,我还没说你授意他做什么,你就说我血口喷人了,萧公公,你对柳某人就这么有偏见,或者是就这样瞧不起我?”
瞧不起?若说放在一个月前,以萧敬的身份,还真看不上一个锦衣卫百户,纵然他曾夺了烟花胡同,曾打到东厂来。这样的人,在萧敬心里,不过是个呆子莽夫,不足为虑,可是现在,若说萧敬瞧不起柳乘风,却纯属是污蔑。
此人很会来事,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一不小心,就可能着了他的道。
萧敬阖上眼睛,没有再说话。此时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这个柳乘风,钦命办案,自己与他素有仇隙,而柳乘风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再加上……
再加上柳乘风拿出的虽然不是铁证,却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那李顺在宫中虽然只是个杂役,可毕竟是司礼监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差遣,最大的嫌疑自然是自己。
柳乘风淡淡的道:“萧公公无话可说了?”
萧敬只是动了动干瘪的嘴唇,细声细语的道:“跳梁小丑,不过是一朝得志罢了。”
柳乘风听出来了,这老东西是在骂自己,而且骂的还很凶,这是说自己是小人,登不得大雅之堂,只会借着机会整他。
可是萧敬的表情,却又很奇怪,仿佛柳乘风并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实质伤害一样,这老迈的太监,此时竟表现出了一种从容的气息。
柳乘风倒也不与他追究,只是微微一笑:“居然萧公公无话可说,那么就让柳乘风来说吧。这件事背后之人,不是萧公公……”
萧敬呆了一下,双目微微张开一线,疑惑的看着柳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