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了一声,太监连忙小跑着去通报了,朱佑樘吁了口气,眼中复杂又有几分焦虑的道:“莫非这三样食物也能解毒?”
柳乘风回答道:“陛下,方才微臣让人灌盐水,这是给娘娘清洗肠胃,让娘娘胃中的毒液清洗掉,只是要想清除干净,哪里有这般容易,现在洗了一个时辰,再洗也没有任何作用了,而娘娘的肠胃之中,却还残留着毒药的残渍,想要清楚,并不容易。这三样东西都不是解毒的药物,那碎馒头可以吸附胃中的砒霜残渍,至于牛奶和蛋清可以保护胃部的粘膜,可以暂时将毒药的残渍与胃液暂时分离开。微臣的这三味药,只能治本,不能治根,让砒霜暂时对娘娘无害,可是真正要靠的,还是解毒的秘方,只是不知那太医院的胡大人的秘方到底有没有用。”
柳乘风一番话,朱佑樘完全听不懂,虽说像他这种饱读诗书的人,多少也懂一些医理,毕竟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往往都是半个大夫,可是柳乘风所讲的东西,他却不明白。
只是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个时候,其实柳乘风说的越是玄乎,越是能给朱佑樘一些信心,朱佑樘点点头,道:“好,这一次若是皇后能救治,你算是头功。”
那胡言就算秘方再好,可是没有柳乘风的这些手段,只怕也是回天乏术,说柳乘风立下的是头功倒也不为过。
只是柳乘风却只是淡然的摇摇头,吁了口气,道:“娘娘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对娘娘也一直敬重有加,现在只求她能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微臣来不及去想,也没有兴致去想。”
朱佑樘突然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突然道:“朕与你也是一般无二的想法……”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而在坤宁宫的寝殿里,一群太监和宫人们正在给张皇后喂食蛋清、牛奶和碎馒头,有太监小心翼翼掰开张皇后的口,轻轻放入馒头屑儿,随后又喂服一些牛奶,再加上张皇后此时也有求生的本能,虽然神智不清,可是方才洗胃之后,肚中已有了饥饿感,便忍不住轻轻咀嚼,有牛奶送服,倒也容易下咽。
在这殿里头,几个老太医却是面面相觑,他们给人治病了一辈子,还没听说过谁中了砒霜之毒却是喂服馒头、牛奶、蛋清的,那柳乘风到底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有人想到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不禁露出轻蔑之色,毕竟柳乘风治病的手段在他们看来简直像是小孩子胡闹一样,无论是牛奶,是碎馒头还是蛋清,都不曾听说过可以入药,更不必说是解毒了,柳乘风的方子完全超出了他们对用药的理解范畴,心里自然免不了鄙视。
当然,也有人心里头却是活络,方才柳乘风洗胃的方法虽然糙了点儿,可是好像有些效用,娘娘的体内的剧毒确实延缓了发作,或许这三样稀松平常的物事真能生出奇效也是未必。反正瞧瞧也好,医无止境,有些时候一些偏方子反而有用。
大家低声窃窃私语,也有人不免担忧,担心娘娘这般折腾下来,本来身体就孱弱,挡不住毒性发作,若是再这样下去,非要虚脱不可。
转眼间,一个半时辰终于过去,胡言那边终于把药熬好了,由太监端着一碗儿腥臭无比的药进来,胡言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张皇后把脉,毕竟这药管不管用,得看毒液是否已经进入了血液,这就是医理中所说的毒气攻心,一旦柳乘风的法子没有用,他胡言的祖传秘方就是个笑话。
把了一会儿脉,胡言先是从紧张变得有些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