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朝宁王行礼,道:“参加王爷。”
朱觐钧威严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露出了一丝微笑,和颜悦色的道:“不必多礼,诸位能来,本王欣慰都来不及,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没有这么多虚礼客套。”
他说话的功夫,顺着大家给他让出的一条道路往大殿的深处走,靠近胡如海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留在胡如海的身上打量,道:“抚台大人别来无恙,哎……你清瘦了不少,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是了,到了王府无人怠慢你吧。”
很和蔼的问候,连语气都带着一股子春风的气息。
可是胡如海却是觉得毛骨悚然,低垂着头道:“有劳王爷挂念。”
平淡的回复,带着既恭谨又有节制的口吻。
朱觐钧便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了大殿的首位,他才坐下,众人才纷纷坐下,朱觐钧笑吟吟的道:“今日请诸位来吃这顿酒,是本王来向诸位践行的酒宴,在座之人都和本王多少有些交情,从此以后,大家天各一方,只怕再也不能相见了。”
他这一番话,让胡如海一头雾水,天各一方,这是什么意思?宁王这是去哪里?
殿中也有人起疑,一个和宁王府走的颇近的军户所武官突然站出来道:“王爷要出远门吗?”
朱觐钧含笑道:“不错,是要出远门,去京师。”
这一句话说出来,满殿顿时哗然,藩王在未获得朝廷准许的情况之下是不得擅离封地的,这是祖宗的制度,就是宁王也得遵守,宁王说要进京,那么肯定是朝廷已经来了敕命,让宁王动身了。
有人不禁道:“怎么,朝廷来了旨意吗?为何下官却是不知。”
朱觐钧肃容道:“朝廷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已经有使者奉旨前来捉拿老夫入京问罪,哎,本王身为人臣,想不到最后会到这个境地,哎,不说也罢,今日邀大家来,只当是请诸位来为本王送别,不醉不归。”
胡如海听到这里,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当得知朱觐钧打算进京听侯处置,他一开始还不相信,可是见这朱觐钧语出至诚,忙呼出一口气。
可是这时候,朱宸濠突然呲牙裂目的豁然站起来,朗声道:“父王犯了什么罪,朝廷不问缘由,凭什么拿父王进京,父王也是朱家的子孙,乃是太祖之后,朝廷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念宗室亲情吗?”
朱宸濠说的气冲冲的,朱觐钧已经皱起眉,大喝一声:“住口,你竟敢诽谤朝廷?这是皇上的意思,当今皇上圣明的很,定会给本王一个清白,何劳你在这里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