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急急燥燥的,所为何事?”
杨廷和不徐不慢的问。
这书吏道:“东西厂已经乱了,抓了很多人去,几个东厂的头目已经传出了死讯,说是他们没有熬过刑……”
杨廷和和李东阳相视苦笑,都忍不住想,这个柳乘风真是简单粗暴,为何就不把事情做的体面一些,现在弄得乌烟瘴气的,倒是搞得人人自危了。
不过人人自危也和他们没关系,只怕柳乘风的简单粗暴带来的威慑主要是针对焦芳去的,李东阳的目光瞥了焦芳一眼,见焦芳无动于衷,却也能猜出他这假意不动声色的外表下藏着何等的惊骇,李东阳莞尔。
“你来说的,就是这个事?厂卫的事,和内阁无关,往后再有厂卫的消息,不必再来通报了,知道吗?”
李东阳对这书吏道。
谁知这书吏却不肯走,连忙道:“只不过还有一封请柬,是楚王殿下递来的,说是想和焦学士认识一下,夜里在府上设宴,请焦学士光临。”
说罢书吏将请柬递到焦芳的案头,焦芳脸色顿时变色,这个时候柳乘风请自己喝酒,天知道会不会是鸿门宴,现在柳乘风已经除掉了张彩,除掉了东厂、西厂还有那些刘瑾的党羽,现在看来,也确实该寻到自己头上来了,他粗气渐渐有些急促,拿起那份请柬来在手里,只觉得这请柬竟有千斤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杨廷和眼眸一闪,不由笑道:“这个柳乘风也真是的,独独请了焦公,却没有老夫和李公的份。”
他口里这么自嘲,听到焦芳的耳里觉得刺耳。
只不过焦芳已经顾不上反唇相讥了,他心里在犹豫,今夜这鸿门宴自己去还是不去。
去固然是死,不去也是死,焦芳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此时他的心里不知经受了多少煎熬,终于他还是平淡的将请柬收起来,随即耐着性子票拟,到了傍晚,焦芳下值从宫里出来,他坐上了自己的轿子,沉吟良久,最终吩咐轿夫道:“去楚王府。”
轿夫以为听错了,迟疑了一下,焦芳不悦的催促:“要快。”
楚王府里,显然没有太多宴请的气氛,如往常一样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柳乘风是杀人起家的,是大凶大恶的人,自然也就要小朋友们效仿,他的生命是很宝贵的,一点疏忽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