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况大概可以从侧面说明在首辅养病、次辅致仕后,袁阁老却无法递补进位的原因罢。
又在家中歇了三日,十月二十日早晨辰时,李大人带着牙牌离开寓所望皇城而去。
选在今日上任,李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分票中书这个位置太敏感瞩目,各种议论也少不了。去的日子早了显得急不可待而没气度,去的日子晚了又显得骄傲怠慢,所以还是不前不后地按照敕书定下的十月二十日到任比较好,想挑理的人也没说头。
先是到长安右门外,验过牙牌,而后过长安右门,沿御街(二十一世纪的长安街)东行走不了几步,便到了皇城正门承天门外。
抬头望着比上辈子印象中简陋很多但仍不失巍峨的承天门,即使是向来很理智现实的李佑,也不由得产生股莫名的情怀,久久不能挥散。
在此过往的大小官吏,便见到一位陌生而又年轻的官员立在金水河之南,对着承天门发呆。
有位前几天请李佑喝过酒的户部郎中曹大人路过,唤了几声把李佑叫醒,很诧异地问道:“李大人因何在此驻足不前?”
“因为它叫承天门。”李佑叹道,心里却补了一句“而不是被改称天安门。”
曹部郎当然听不懂李佑感慨个啥,正好他要去内廷户科给事中处办事,便邀李佑同行。
过金水河入承天门,验牙牌、登记、放行;
继续向北直行到端门,还是验牙牌、登记、放行;
再直行八十丈,抵达宫城正门,也就是午门,依旧是验牙牌,登记,放行。曹部郎还领了一个木牌子,出来时需要缴还的,而李佑属于禁直文臣,不需要领木牌。
过了规制最高的午门,才能算进入皇宫大内。在午门里,也有一道金水河,李佑的目光越过金水河,穿过一片开阔地,远远望见丹陛之上的皇极门,这里就是常朝时天子御门听政之处。
李大人又呆住了,曹部郎只道是李佑第一次进宫,被宫阙壮丽震慑失神。
“所幸它叫皇极门。”李佑再次感慨万分叹道,还是让曹部郎一头雾水。当然,李佑心里又补了一句“而不是太和门”。
承天门改天安门、皇极门改太和门,皆为伪清制也,其余不能一一尽数。